尚恩熙笑出了聲,“我們才是同類啊,你雖然不說,可你的心已經已經告訴我了。”
陳承錦聽完尚恩熙說的這段話,似乎再也忍不住,狠狠地欺壓,如狼如虎親吻着尚恩熙的雙唇,尚恩熙乖順地不得了,任他在自己身上胡鬧。
就像一個母親容納自己的孩子胡鬧一樣,寵溺地,包容地,看着他做一切事情。
像走投無路地困獸守着最後的寶藏,可是寶藏還是會被奪走,血腥味在兩人口腔中蔓延,絕望,悲傷,像是世界末日來臨前,安靜地崩潰。
描烏眉,繪绛唇,點朱砂,敷胭脂,尚恩熙像隻精緻的娃娃由宮女梳妝打扮。沉甸甸的鳳冠壓在他的頭上,一層又一層的衣服穿在身上,最後是正紅色的喜服。
他隻睡了幾個小時,便被宮女們喊起來伺候着洗漱上妝更衣,嘴裡被強硬着塞進一粒藥丸,苦得他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
“這粒藥丸是皇上命太醫院的太醫為您做的固精培元丸,對您身體有好處的。”宮女說着,給他端來了一碗溫水。
86:“宿主,沒毒的,放心吃吧。”
是沒毒,但是很苦。
人參和黃芪還有其他不知名的藥材,感覺是在故意惡心他似的,惡心的要死。
幼稚得令人發笑。
“娘娘,莫要亂動,簪子要插歪了。”
“好。”
宮女驚出一層汗,怎麼是個男子的聲音,先前此人看着面容绮麗還以為是個女子,沒想到居然是個……
那皇上知道他是男子嗎?大渝朝的皇後是個男子,這要是傳出去……
小翠一看便知道這個宮女在想什麼,怒斥道:“你這蠢貨,傻着幹嘛,還不快趕緊做事,誤了時辰砍你的頭都不夠治罪的。”
宮女一哆嗦,忙跪下來磕:“姑姑莫怪,奴婢知錯了,奴婢現在就做事。”
小翠倒是有幾分秋顔的風範了,見尚恩熙看向她,小翠不好意思地笑笑,清咳兩聲去指揮着其他宮女做事幹活。
大典現場,鴉雀無聲,數千雙眼睛盯着紅毯末端,隻為一睹從未聽聞過皇後的面容。
比人更先來的,是梅花的花瓣,落到了陳承錦的身上。像當年的初見,梅花白雪時節,一見傾心。
尚恩熙今天實在是美極了,一襲喜服襯得他膚白勝雪,珍珠與點翠點綴,金色鳳凰尾羽的鳳冠下面,兩道柳眉一雙含情美眸,睫毛如鴉羽濃黑卷密,眉間一點朱砂恍若神仙下凡,唇似梅花嬌嫩紅豔。
怪不得世人都說一個女子最美的時候是當她當新娘的時候,雖然尚恩熙身為男人,也同樣适用。
他實在是太漂亮了,漂亮得讓86不停咔嚓咔嚓拍照,一邊拍一邊感歎:“宿主,我跟了你這麼久,你還是第一次這麼漂亮風光,我要多拍點。”
尚恩熙:“……”
陳遠就在前面等着他,在紅毯緩緩前行時,透過珠簾,尚恩熙看見了陳承錦,大臣那麼多,兩人偏偏就能第一時間對視。
但也是隻有幾秒,尚恩熙收回視線,陳遠自然也是看見了尚恩熙的小動作,不過他不介意,過了今晚,尚恩熙就是他的人了,陳承錦他也會被發配到苦寒之地,終身不得回宮。
尚恩熙:“你滿意了嗎?”
用着隻有兩人聽見的聲音說着。
“怎麼不滿意呢?恩卿,你終于是我的人了。”陳遠臉上笑容滿面,雖然眼睛看着别處地方,可他的話卻是對着尚恩熙說的。
“别妄想着反抗我,或者是刺殺我,尚恩照在宮外有一個親生女兒,算下來應該說是你的侄女,雖然她藏得很好,但是很可惜,還是被我發現了。”
尚恩熙捏緊了拳頭,護甲刺破了掌心,可這疼痛沒有讓他皺眉半分,“你好無恥。”
陳遠:“朕的皇後,是在跟朕鬧小脾氣嗎?”
尚恩熙有一股想扇陳遠一巴掌的沖動,可他的手卻被死死握住,“小姑娘說自己叫念曦,念曦念曦,是盼望着希望和光明的意思嗎?朕的大渝,還不夠讓人充滿希望和光明嗎?”
那個巴掌還是落到了陳遠的臉上,清脆的聲音吓得宮人們紛紛跪在地上不敢擡起頭,生怕看到不該看的東西,自己的項上人頭就不保了。
陳遠冷笑一聲,擦去嘴角被打出來的血絲,“看來你還是很有力氣,來人,把皇後帶進坤甯宮,沒我的允許不準讓她出來。”
宮人們面面相觑,都不願意去當那個出頭鳥,陳遠等得不耐煩,一腳踹倒了一個太監,“朕說得話都不聽了嗎?一群狗奴才,都拖出去都打一百大闆,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皇帝?!”
“陳遠你有完沒完?”尚恩熙阻止了侍衛,無非是在下人面前被他打了覺得丢了臉,拿别人撒氣。
“我自己去。”
陳遠看着他決絕的背影,氣得大吼,把能摔碎的東西都摔碎了,為什麼,為什麼,尚恩熙要這個樣子對待他?!
明天,陳承錦就要離開了,大壇大壇的酒往嘴裡灌,仿佛喝醉了就不會想到讓他心痛的那個人,可閉上眼,尚恩熙穿着火紅的嫁衣頭戴鳳冠,朝着别人的男人走去,嫁給他,做他的妻子,然後,洞房花燭。
想到這裡,陳承錦氣血上頭,要是,要是他速度再快一點,他也不會嫁給别人了。
“王爺您醉了,回永樂宮歇息吧,明天您就要走了。”不知道是誰說話,他喝得酩酊大醉,就跟着走了。
是他喝醉了嗎?如果不是他喝醉了的話,心心念念的人兒怎麼會穿着嫁衣坐在他的床上,鳳冠被丢到地上,随意地滾落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