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等到她成功開溜,一道天雷便絲毫不差地劈在了她的身前,止住了她的腳步。
“啊呀……”靈纖纖被吓得往回猛跳了幾下,随即便轉身仰頭,怒視着天上的劫雲,忍不住破口大罵道,“喂,姓雷的你還能不能幹了,我在天上你就搞錯,現在到了凡間你還搞錯!麻煩能不能看清楚了再劈!這次渡劫的是他,不是我!”
靈纖纖怒氣沖沖地指向鬼卿,心中原有的一絲驚喜與期盼也都被那不長眼的劫雷給劈得煙消雲散。
這眨眼的功夫,牧清洲倒是已依言退至陣緣處。
可見到靈纖纖被阻,他又停下了腳步。
如今劫勢已起,靈纖纖被圈進了劫雲之下,牧清洲就算想前去援救,也是有心無力。
眼底劃過了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牧清洲默默伫立而望,任憑山風吹揚起發絲,擾亂了他原本明晰的視線。
罷了,天道難違,況且這些注定就是她要承受的。
“涅槃陣那邊起劫雲了?”
“又有人要渡劫嗎?”
“大師兄大師姐他們都在那邊!”
“難道不是清洲師兄在與那鬼卿一決高下嗎?”
“他們都能打出天地異象了?”
劫雲攏閉了半邊天,整個靈言宗都沸騰了起來。
畢竟靈言宗所在的靈言山,年年四季長春,日日晴空萬裡。
隻有前不久宗主渡劫的那些時日,才出現了這般烏雲壓山的模樣。
如今放晴還未多久,竟又有人在靈言宗的地界召來了劫雲。
守在涅槃陣外的祈榕和紫蓿也發現了天邊的異樣。
涅槃陣上流光溢彩,正是當日宗主渡劫時的架勢。
“大師兄,那些是劫雲嗎?又有人要飛升渡劫了?不會是清洲師兄吧?”
聽聞清洲師兄外出遊曆千載修為大漲,早已從大乘期晉升至了渡劫期。
紫蓿呆愣着看向天邊,小嘴微張難掩驚訝之色,“清洲師兄才剛回宗,這打一架就給打飛升了?那靈言宗的靠山不就又沒了!”
總不可能是修為跌落築基期的大師姐引來的雷劫吧。
而那位前來挑戰的鬼卿就更不可能了。
非靈言宗之人,涅槃陣才不會啟陣護他渡劫。
紫蓿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其中的曲折,更不會料到她認定的那個最不可能之人,恰恰是這場飛升的主角。
“也不知這次渡劫會不會同上次那般……”祈榕話音未落,一道腕粗的天雷便從天而降。
靈纖纖眼睜睜看着那道天雷,就好似長了眼睛一般,直直地繞過鬼卿,毫不猶豫地劈在了她的身上。
強烈的麻痹之意從天靈蔓延至四肢末梢,隐約還能感受到從她身上冒出地幾縷煙氣。
靈纖纖朝着天邊咆哮,“雷澤我與你勢不兩立!别讓我回去逮到你!”
似是回應她的挑釁,又是一道雷劫降下,靈纖纖瞬間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誰能告訴她,為什麼受傷的總是她,難不成是她前幾世都欠了那仙尊的性命嗎。
不然為何偏偏選中她往死裡折騰!
不多不少,八道雷劫盡數打在了靈纖纖的身上。
萬幸有涅槃陣相護,絕大部分的雷電之氣都被吸入了陣底,再轉為木靈之氣源源不斷地湧入靈纖纖的體内。
一束金光穿過層層劫雲,照到了鬼卿的身上,他整個人都渡上了一層虛幻的光暈,身形也開始變得模糊。
臉上黑巾褪去,一身黑衣也幻化成了黑甲,可此刻的靈纖纖已看不清他的面容了。
劫渡成仙,非凡人可觎也。
幹得漂亮!又是她遭雷劈他成仙的美事。
可是為何她明明硬遭了八道天雷,還沒有如願的暈過去。
金光愈發刺眼,靈纖纖疲憊地閉上雙眼,耳邊回響着鬼卿空靈又缥缈的聲音。
“……去……靳窪村……藥谷……找……”
靈纖纖勉強聽清了幾個字。
似乎是要讓她去某個地方尋什麼東西。
這是飛升成仙了還不忘給她交代任務的節奏?
也不知道都是誰給慣的臭毛病!
不過此時靈纖纖的心情卻有些雀躍,隻因事實證明她的猜測是對的。
有了鬼卿成功飛升的先例,無疑更加堅定了她要誘騙渡劫期入靈言宗的決心。
這不比操心操肺地守着一群人修煉強多了?
可想找到修為高的散修,還要能入靈言宗的,好像也不是件易事,也不知道能不能去其他宗門挖些牆角。
靈纖纖自顧自地幻想着美夢,一會兒咧嘴傻笑一會兒又愁眉不展。
不知何時牧清洲來到了她的身邊,擡掌在她背後輔以渡氣,舒緩着她被天雷淬煉過的經脈。
靈纖纖的思緒被牧清洲渡入的靈氣打斷,這才驚覺她想盡辦法都無法繼續修煉的修為,竟有了明顯的精進。
難不成……她如今的修煉方式是要引雷劫入體?
“牧清洲,你剛剛為何棄我于不顧?”靈纖纖雖心中疑惑,可話到嘴邊卻不由自主地拐了個彎。
若是早一刻牧清洲能帶她火速離去,是不是這些雷她就不用挨了?
牧清洲聞言一手渡氣不斷,另一手舉至了靈纖纖面前。
衣袖半褪露出了半截小臂,原本光滑如脂的肌膚上,一道被雷電焚擊的傷痕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