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小心。”馬蔺帶着靈纖纖一行人,繞過彎彎曲曲的石徑,從峽谷之底走到了瀑布後的暗棧。
靈纖纖跟着馬蔺穿過棧道,走進了瀑布後的一方石洞内,沒想到這波瀾壯闊的瀑布後面竟然别有洞天。
石洞之中,洞中有洞,幾人穿過了好幾個洞口,來到了石洞中心,又沿着一條天梯石階平步攀行,最後行到了靠近露天洞頂的月台之上。
“呀!……”攀上平台的紫蓿乍然見到了闖入眼簾的場景,慌忙倒吸了一口涼氣後就急急轉過了身子。
而一直默默護在靈纖纖身側的牧清洲也立馬面色不善地擋在了靈纖纖的身前。
雖然牧清洲遮擋極快,但靈纖纖仍是瞟到了在月台中央的淺池,還有數名不着寸縷,在那片淺池之中打坐修煉的男子。
淺池中的池水平靜無波,清澈無比,堪堪浸到他們的胯側,毫無半點遮擋之用。
好在洞内昏暗,即便是借着洞頂洩露的日光,不仔細盯着瞧,應當也看不太清明。
靈纖纖匆匆一瞥,隻覺那幾人皆是眉頭緊鎖,通體泛紅,好像都在承受着什麼巨大的痛苦。
“馬主事這是何意?”牧清洲冷冷開口。
周身的水靈之氣一觸即發,池中之水突然沸騰而起,瞬間凝為一道猶如綢緞般的水布,将池中幾人牢牢的環繞其中,隔絕了所有人的視線。
馬蔺也沒想到,不過短短數日,師弟們為了壓制體内之物,竟已被逼迫到了此種地步。
看着眼前的兩位玉顔女子,他深覺此舉委實有些孟浪了,但眼下乃生死攸關之際,他也實在顧不上那些皮相之擾,“靈道友,不瞞你說,我這五位師弟前不久才去過貴宗,參加了你們的招募盛典。”
“聖藥谷的觀招者?”被馬蔺一提醒,靈纖纖臉上的尴尬之意頓時褪去。
她回想起靈武場招募盛典最後的情景,印象中竟當真有五個人匆匆離去的背影。
至于她為什麼還能想起,還是因為當時的她,無端生出的那種奇怪感覺。
好像是……
靈纖纖忙想上前确認,卻被牧清洲攔着撞了個滿懷。
看着近在咫尺的衣襟,靈纖纖擡手輕輕拍了拍牧清洲的胸膛,“師弟勿惱,我方才什麼都沒看見。”
她感受到了牧清洲的水靈之氣,想必定是已将那幾人遮擋了起來。
牧清洲隻覺靈纖纖輕柔的小手拂過了他的胸前,千萬年來如枯井般幹涸的心田,就随着她的輕撫湧入了一股甘泉。
靈纖纖繞過牧清洲往池邊走去,這次牧清洲定在了原地沒有阻攔,隻是圍繞着那五人的水幕又瞬間加厚了幾許。
靈纖纖靠近了池邊,剛想散出靈氣感應,她的眉心就閃過一道亮色。
是靈種!
沒想到這池中的五個人,竟然在用畢生的修為壓制體内的靈種之力。
靈纖纖突然悟了,原來她當初心生的靈種離散之感,并非是她的錯覺,而是眼前這五人接受了靈種之後逃離了靈言宗所緻!
他們明明是聖藥谷的弟子,這樣也能接納靈言宗的靈種?
如今靈種已然入體,那他們到底算是哪門哪派呢……
“靈道友,想必你也看出來了。”馬蔺見靈纖纖一臉詫異的表情,就知曉她已發現的這五人體内的異樣,“不知貴宗的靈種,入體後可否再有去除的法子?”
靈纖纖心中一愣,那日招募盛典在場的修道者,有多少人眼紅靈種之力,無一不想着憑着靈種之力提升自身的修為。
眼前這五人既是聖藥谷弟子,在接納靈種後逃離靈言宗她也覺得情有可原,但這還是她第一次聽說,有人接納了靈種還不想要的,“馬主事,不瞞你說,靈種入體除非身死道消方可消散,所以不知你聖藥谷,可否割愛?”
靈纖纖直覺這五人修為不低,若能随她回靈言宗那屬實再好不過,但是,“他們不會甯可身死,也不願入我靈言宗吧?”
看他們如今這番模樣,明明就是避靈種如猛虎,一個個都是恨不得耗盡修為,冒着全身血脈逆流的風險也要将靈種之力壓制的架勢。
“若是靈道友可将他們帶走,倒也是美事一樁。”馬蔺看着池中的五人,又忌憚地擡頭望了眼洞頂,垂頭深深地歎了口氣,“怕就怕,隻要他們稍有動作,一時不察散發了所謂的靈種,就會被卷入内谷,再也無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