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位手裡有焚炎宗這次要的東西?”
“也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聖。”
衆人紛紛小聲議論,火漫舞的目光也随之落到了那頂層隔間,她朗聲而言,“我知閣下身懷異寶,就不知這烈鳥之火能否入得了您法眼了。”
這還是自異物大會召辦以來,火家頭一次放低姿态,看樣子那萬木之精于他們而言當真是至關重要。
烈鳥之火和萬木之精本就是同等量級的至寶,閣内之人能帶着萬木之精前來異物大會,想必定是沖着烈鳥之火而來。
“火二當家,客氣了。”隔間内傳出一聲模糊的應答,“你我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隔間的房門打開,一席黑袍掩蓋的身形緩步踏出,擡手獻出了一個錦盒,“這便是萬木之精。”
在衆人好奇又期盼的目光下,黑袍打開了手中的錦盒,濃郁的木靈之氣瞬間從錦盒之中四散而出。
火漫舞感受到了純正馥郁的木靈之氣,又見自己手中的烈鳥之火突起沸騰,心裡的疑慮頓時消了大半。
“即是如此,就請在場各位豪傑做個見證。”
兩件曠世之寶同時現世,在場之人說不心動那鐵定都是假的,但這異物大會既然能如此光明正大的舉辦,那自是有他的手段。
暗中突增的威壓,無疑在衆人蠢蠢欲動的貪心上潑了一盆冷水。
兩道光束拔地而起,烈鳥之火和萬木之精皆被籠于其中,不過眨眼的功夫,兩件寶物就在兩人手中異換了位置。
火漫舞看着到手的萬木之精,嘴角的笑容還未來得及揚起稍許,就聽聞外面傳來一聲爆呵。
“有人闖會!”
話音剛落,一道人影便從場外強勢攻入,二話不說徑直朝着得到烈鳥之火的黑袍攻去。
看樣子闖會之人的目标萬分明确,他是沖着火家異物而出的烈鳥之火來的。
黑袍無心戀戰,堪堪躲過一擊,轉而就向會場之外奔去。
焚炎宗在苗城曾組織過數次異物大會,迄今為止還從未遇到過此種大膽的闖會劫物之舉。
見此情景,在場的一些人也仿佛受到了某些鼓舞,都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更有甚者竟将貪婪的目光,偷偷轉移到了火漫舞手中的萬木之精上。
異物大會隐隐有了動亂的迹象,可火漫舞依舊絲毫不慌。
她冷眼看着會場内的騷動,目光從飛速逃離的兩人身上撤回後,便轉身朝着相反方向的焚炎宗趕去。
違反規則之人自然有長老前去處置,她如今的首要任務,是将手中的萬木之精即刻帶回焚炎宗祠堂。
可就在火漫舞遠離衆人,即将躍出會場之地時,她的身旁突然傳來一道清亮的女聲。
“你手中的萬木之精是假的。”
火漫舞頓住了身子,一雙銳利的雙眼緊盯着突然出現在身旁的女子。
她心中警鈴大作,瞬間散出靈識刺向了來人的雙眸,企圖通過對方那雙清透的瞳孔,潛入她的識海中一探究竟。
卻不曾想,她所釋放出的靈識,竟全數被抵擋一空。
火漫舞下意識地護緊了手中的萬木之精,戒備地問道,“你是誰?”
能不聲不響靠近她身側之人,絕非等閑之輩。
“火二當家,在下靈言宗靈纖纖,實乃無足挂齒之人,現下最緊要的,還是您手中的‘萬木之精’。”
聽到靈纖纖自報家門,火漫舞雖微微有些錯愕,但原本警惕的戒備倒是放下了些許。
畢竟靈言宗主修木靈之氣,她在前不久還向靈言宗遞送過求援之信。
莫非眼前之人就是靈言宗派來的相助之人?
雖然如今她得到了萬木之精不再需要靈言宗相助,但與靈言宗之人還是交善的好。
“原來是靈姑娘,漫舞多有怠慢,不如有事随我回谷再議。”
靈言宗之人出現的時機也太巧了。
萬木之精于他們火家而言至關重要,火漫舞不敢掉以輕心。
萬一靈言宗之人此時前來,也是沖着她手中的萬木之精,那她絕不會心慈手軟。
靈纖纖搖了搖頭繼而說道,“事出緊急,火二當家應該相信我們靈言宗對木靈之氣的感知力,你手中的萬木之精,隻不過徒有外層的精元之力,而它的内裡,就是些普通的木靈之氣罷了。”
方才那黑袍拿出“萬木之精”的一瞬間,在會場之外的靈纖纖就感受到了與她體内木靈之源的同源氣息。
不過那氣息轉瞬即逝,後繼無力,明顯就是強弩之末。
真正的“萬木之精”乃木靈之源所凝的木靈露,靈氣絕不會如同這般淺薄。
雖然火漫舞對靈纖纖所言半信半疑,但以防萬一她還是将手中的“萬木之精”湊近了眼前。
這不看不知道,如今一細瞧才發現,這剛到手的“萬木之精”上原本墨綠至黑的靈氣,不消一會竟已變得暗淡起來。
“該死!”
火漫舞着實是沒想到,竟然還真有人敢在異物大會上動手腳。
她望着黑袍遠去的方向,口中憤怒地發出了一聲啼鳴。
整個會場瞬間地動天搖起來。
“在座的諸位對不住了,方才那黑袍之人,竟用假的萬木之精偷換了焚炎宗的烈鳥之火,我們焚炎宗勢必要将其捉拿歸巢。”
火漫舞沒有向黑袍的方向追去,而是漠然地看着整個會場逐漸崩塌,她低聲念叨了句,“想必在場衆人對烈鳥之火也都很感興趣。”
那些人眼中的貪婪之色,火漫舞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她不緊不慢地說道,“若是各路豪傑中有人能在‘焱火洞天’裡抓住那竊賊交于我們焚炎宗,那烈鳥之火我們焚炎宗自當雙手奉上。”
“不過,就要看大夥兒有沒有那個本事了。”遠處的坍塌聲越發清晰,火漫舞話鋒一轉就急忙旋身離去。
有膽子肖想,也要有命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