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他們人在這的時候,彩長老為何不出言挽留?”如此嘲諷之詞,還以為是火漫舞所言,沒料到竟是火清歌,她揮了揮手轉身離去,“如今我們自顧不暇,就讓他們鬥去吧,說不定今後,我們還能有幸做一回漁翁。”
火漫舞沒有吭聲,她掃了一眼在場的幾位長老,随後便追上火清歌一同離去,隻是那一眼,瞧得幾位長老皆是通體一震。
見兩人當真離去,彩旗長老眸中閃過一絲厲色。
可惜了,這次謀劃了那麼久,都沒能将這姐妹倆除去。
這下被她們有所察覺,下次再想找到機會下手,可謂難上加難。
都怪那靈言宗之人多管閑事!
火清歌和火漫舞走到宗祠内閣,順帶擯退了左右。
“姐姐心中可否有了主意?”經此生死一役,她們姐妹倆終是看透了彩旗一支的野心。
火清歌揉了揉額角,“我們火凰一支,幾乎世代一脈單傳,偏巧到了我們,出了兩隻火凰,本以為能有一個萬年難遇的逆翎火鳳,沒想到……”
“就算彩旗不生奪主的心思,恐怕火凰一支,也要斷送在我倆手裡了。”火清歌歎了口氣,“這次若不是我心志動搖,他們的計謀也不會那麼容易得逞,我隻想着若是能借此機會飛升,許是能用化仙福澤,解除我倆之間的情愫。”
“你别說了!”火漫舞在原地略顯煩躁地轉了幾圈,“你明知曉我們心意相通,又何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說出這些違心的話來激我。”
火清歌被嗆住,呆愣了一瞬後便上前牽住了火漫舞的手,“阿舞,之前是我魔怔了……”
她似乎在回憶着之前的點點滴滴,平心靜氣道,“這次事發後,我突然想通了,滅族又如何?絕代又如何?我倆能安安穩穩地度過今生今世就好,大不了最後把這軀殼讓給火凰老祖,讓她去光複火族大業……”
火漫舞原本還在盯着火清歌牽住她的手發怔,聽到火清歌之言,突然惡狠狠地一把将她拽到了自己懷裡,“我不允許其他任何人,霸占你的軀殼而活!”
“既然清歌你都想通了,又何必在乎那些世俗教條。”火漫舞早就對火凰精魂的那些所作所為心生厭惡,“是她不仁不義在先,就算你将其吞噬又如何?說不定還能将此次損毀的修為都補回來。”
“阿舞……我真懷疑,是不是我們破殼而出的時候,哪裡出了問題。”火漫舞一身傲骨,當真讓她不聯想到逆翎都難,可偏偏,火漫舞也是隻火凰。
火清歌和火漫舞本就一脈所呈,同時降臨于世,剛開始焚炎宗都以為是天降逆翎,雙蛋會生出一對火鳳凰,帶領他們火族再次複興。
可沒想到,竟是生出了兩隻火凰。
若是一對火鳳凰同時現世,那便是情系彼此,一生要麼同生要麼共死,實乃良緣佳話。
可若成了雙凰降世,那無疑就變成了詛咒。
他們鳳凰一族一生情系一人,姐妹倆從小朝夕相處,在焚炎宗的明槍暗箭下相互扶持着長大,火漫舞的心裡早就對火清歌生出了不一樣的感情。
火清歌從小體弱,火漫舞便事事都讓着她,就連“姐姐”的身份也讓給了她,到最後,宗主之位也讓給她。
火漫舞排斥任何旁系鳳類的求偶,隻想和“姐姐”在一起一輩子。
隻不過火清歌一向循規蹈矩,雖察覺到了内心不一樣的情愫,但還是一再逃避,固執地認為是傳說中的“詛咒”左右了她們的内心。
她花費了諸多心血,想要找到解除桎梏的方法,也曾說了很多絕情的話,甚至接受長老們的配偶提議,可最終也全都被火漫舞看穿破壞。
直到這次她下定決心放手一搏,想以渡劫成仙,作為她們此生了斷的賭注。
可當她看到一向肆意灑脫,自傲驕橫的火漫舞,為了她四處奔波操勞,為了她不惜放下身段懇求他人,為了她心神大亂,差點欺宗滅祖的模樣……
火清歌終是認清了自己的内心。
鳳凰一族本就高傲,又有哪隻鳳凰活得如她這般謹小慎微,若不是阿舞一直守着自己,自己早就被旁系害死千百回了。
自問在這焚炎宗的歲月裡,她一直盡心盡力地做好一個宗主該做的事,對得起先祖教誨,對得起長老囑咐,對得起旁系衆人的寄托……
要說唯一對不起的,可能也就隻有阿舞了。
每次當她遇到困難的時候,都是阿舞不求回報地替她擺平了一切。
好在她醒悟得還不算晚,她們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彌補以前錯失的一切,“阿舞說不給那就不給,隻不過如今火凰精魂被靈言宗之人鎮壓,我又修為受損,強行吞噬會有将其喚醒的風險,到時恐怕得不償失。”
“正好我們焚炎宗也要隐世百年。”火清歌輕柔地從火漫舞的懷裡掙脫了出來,“我讓各旗長老負責修複‘焱火洞天’,借此機會也好将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統統鏟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