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姑娘似與皎月宗有些貌合神離?”
靈纖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雪隐煊聞言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揣測靈纖纖所言真假。
雪澤擡頭看了看靈纖纖,又看着突然不出聲的雪隐煊問道,“皎月宗?是鎮子後面的仙宗嗎?阿爹,她說的皎月宗,不會就是前些日子來我們鎮上的那些人吧。”
“這位姑娘,若當真如你所言,你與皎月宗宗主有約在身,想來你定是能去往皎月宗内拜訪,不知可否許我個不情之請,當然,我也不會讓你白白幫忙。”雪隐煊緩了緩,又繼續自顧自地說道,“初一之時,皎月宗之人前來雪緣鎮,帶走了全鎮之人,美其名曰是要帶我們躲避天劫,實則是想成全她們的野心。”
“爹……你都知道!”雪澤聽了雪隐煊之言,難掩驚訝地喊道。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雪隐煊用力握緊了扶手,指節失了血色更顯蒼白,“因為她們就是沖我來的,是你娘混淆了她們的視聽,才給我們争取了這半月時間。”
“呵……”雪隐煊自嘲地冷笑一聲,不緊不慢地道出了一段往事,“當年阿澤娘生阿澤的時候,臨盆在即卻出了意外,穩婆聲稱大小都保不住。”
“我不信,想穿過那廢谷,去尋皎月宗的仙人救命,可我穿過廢谷之時,竟碰上了千年難遇的暴風雪。”
“我被風雪所埋,當時還曾唏噓,想着這次,一家都得去另一頭團聚了,倒也算一樁不幸中的‘幸事’。”
“可就在我被埋在雪中,逐漸失去意識的時候,恍惚間仿佛看到了個白色的影子,從眼前一晃而過。”
“我以為是我臨了出現了幻覺,沒想到等我再次睜開眼時,竟是回到了家中,阿澤平安降生,阿澤娘也化險為夷。”
“後來想想,那到白色的影子,似乎是一隻雪狐。”
雪隐煊頓了頓,繼而訴道。
“我像阿澤那麼大的時候,曾和阿澤娘一同在雪山中救過一隻雪狐,想來是它回來報恩,救了我們全家。”
“我雖然性命得救,但就是那次大雪之災,給我的身體,造成了不可磨滅的損傷。”
一個白狐報恩的故事,又與當下的境況有何關聯?
靈纖纖默默聽着雪隐煊訴說舊事,提出了心中的疑問,“你說皎月宗之人沖你而來,又是何故?”
雪隐煊說了許多,身體愈發疲憊不堪,他轉頭看向了一旁禁閉的窗棂,似在休整回憶,又或是在躊躇考慮。
“為了我的心頭血。”
思考了半晌,他還是選擇如實告知。
“聽說皎月宗宗主,近年觸碰到了飛升的契機,每逢初一和十五,都要用男子純陽的心頭血助她飛升。”
“也不知皎月宗之人,是從何處聽到的傳言,說當初白狐救我,是給予了我它的心頭血,她們是尋不到白狐的,所以覺得用我的心頭血,勢必也能助她飛升成仙。”
靈纖纖聞言大怔,她突然想起牧清洲之前說過,月煙岚本身就是個自身修煉都快走火入魔的雜修。
隻是沒想到,才過了這短短的一些時日,她竟瘋魔到了這般地步。
用心頭血飛升?這是打哪來的魔修之法。
“那……她們為何還會将你同阿澤單獨留在此處?”靈纖纖思來想去,都覺此事透着許多蹊跷。
“那是因為她們知曉我跑不掉,怕要是在途中,若我因颠簸而死了,反而得不償失。”
“阿澤他娘就是這麼同她們講的,皎月宗之人終究還是相信了她的話,甚至留下了這些秘藥,我服用之後,身上那些陳年傷痛,确實感覺好了不少了,想來若不是對我有所求,也不會舍得花費這些來調養我。”
知曉了這些前因後果,靈纖纖頓時了然,“所以,今日是十五,她們會派人來将你們抓去?方才你們還以為我是皎月宗之人,才會對我說那些話。”
雪隐煊緩緩點了點頭。
雪澤在一旁紅了眼睛,他又想到了在廢谷内看到的一切,“爹爹為何不早告訴我!”
“告訴你讓你去送死嗎?”雪隐煊平靜蒼白的臉上,難得有了波動,他皺了皺眉,“你為何就不能乖乖聽話離去。”
“爹……”
難不成這男子當真已到了藥石無醫的地步,連靈氣入體,也隻能緩解一時半刻後,就莫名流逝殆盡?
靈纖纖驚訝于皎月宗的秘事,又擔憂起傳訊未回的紫蓿,獨身一人的安全,“若你所言皎月宗之行屬實,那我也不便再多逗留,你的不情之請恐怕……”
“你尋的紫衣姑娘,可是修的木靈之氣?”雪隐煊開口,打斷了靈纖纖的拒絕。
“你見過?”靈纖纖着急反問,雪隐煊反倒閉口不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