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白衣銀飾的女子緩緩落下,皎月宗陣法之内的天空,竟然飄起了雪花。
那女子身形修長,五官深邃,淺棕的眼眸靈氣逼人,連帶着銀白色的秀發,透出古靈精怪的氣息。
恍若異域絕色,又似天外來仙。
她與牧清洲兩人由遠及近,就如一雙登對的仙人,從天而降。
難怪饒是見過靈纖纖這般出塵之姿的紫蓿,也不免發自内心地贊歎,“我還從未見過,如此攝人心魄的容顔……”
這就是牧清洲那不喜生人的老友?
雖現下境況緊急,可靈纖纖心裡,仍是止不住咯噔了一下。
“清洲師弟。”靈纖纖震退了一衆皎月宗弟子,回身說道,“我們怕是不能與皎月宗善了了。”
“師姐莫急。”牧清洲瞧眼前混亂的場面神色如常,他站在那名女子的身旁,低聲說了句,“你要找的人就在這裡。”
“嘻。”那女子嬌笑了一聲,話語間纏繞着些許嬌嗔的意味,“我知曉啦~”
倒是一旁的月煙岚,見到那女子,默默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她強忍着心中的憤懑,向之行禮道,“我方才才領影主去往貴月閣休憩,如今影主又來尋我,不知所為何事?”
“啊呀。”夢如影落到了地面上,好巧不巧地擋在了月煙岚和雪隐煊之間。
她略顯誇張地捂住了張大了的小嘴,有些委屈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月姐姐你,正在做着殺人滅口的勾當,姐姐這般說話,可是嫌我過來,打擾了你的好事呀?”
“夢如影你到底什麼意思!”月煙岚第一次見到,比她逢場作戲還要浮誇之人,她看向了牧清洲,掌心内默默凝聚起了靈氣,“别以為你們靈言宗拉上無影谷,我們皎月宗就奈何不得你們,今日你們一個都别想走!”
“啧啧啧,月姐姐何必着急呢。”夢如影歎息着搖晃起腦袋,“我與靈言宗之人又無半點情分,此次前來,可不是幫他們出頭的。”
夢如影頻頻歎息,好像真是發自内心的惋惜道,“不過可惜了,要不是月姐姐動了我的人,說不定我還能幫你把靈言宗之人都解決了。”
“你的人?”月煙岚一臉莫名其妙,随即又嘲諷道,“你身旁這靈言宗的弟子,不就是你的帳中幕僚。”
“你們一同前來拜會我皎月宗,這些日子可謂是同進同出,但凡有眼之人,都能看出你們之間情比金堅!”月煙岚一邊說着,眼神還不斷地在兩人之間,充滿暧昧地來回巡視。
紫蓿不知何時偷偷湊到了靈纖纖的身邊,“大師姐,師兄和你半道分道揚镳,原來是去找師嫂去了啊……”
紫蓿話音剛落,就覺得一股似曾相識地寒意從她的背脊攀升而上,她連忙識趣地換了話題,“如今到底是什麼情況啊,大師姐,要不我們還是帶上清洲師兄,趁亂快跑吧!”
“要不……你去問問你清洲師兄的意思?”靈纖纖見牧清洲絲毫沒有過來帶她們一同離去的想法,一時也不知道他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我就說嘛,月姐姐的眼睛似乎出了點問題,什麼人能動,什麼人不能動,月姐姐一向是看不清楚的。”
“寒暄”了這麼久,夢如影終是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這麼多年,你到底玩夠了沒有?”
夢如影沒頭沒尾地問了句,衆人皆不明所以,直到雪隐煊小聲地回了句,“我沒有玩……”
夢如影回頭看向雪隐煊,眼神挑剔地在溫蓮身上打量了許久。
“沒想到你竟為了他們母子倆,能做到如此地步。”沉默了半晌,夢如影冷哼一聲,似終是不甘心地做出了妥協,“看在阿澤的份上,帶他娘一同回谷吧。”
雪隐煊聞言大怔,他不敢置信地擡頭看向夢如影,見夢如影微微皺起了眉頭,忙半摟着溫蓮朝夢如影鄭重地跪了下去,“多謝谷主成全。”
“谷主?”夢如影略帶不滿地反問了聲,“百年不見,阿影倒是同我生分了不少,果然有了媳婦,就忘了當年的未婚妻呀。”
在場衆人皆被夢如影之言,驚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隻有月煙岚眼角露出了一抹狠色。
今日哪怕靈言宗的人不殺都行,但雪隐煊決不能被帶走。
“我倒是不知,雪緣鎮的凡人,何時成了你無影谷谷主的未婚夫?難道就因為他曾被雪狐所救,變異了血脈?”
雪狐之血可助她在十五月圓之日,吸滿月之精華,而今夜更是千年難遇的血月之夜,她離渡劫飛升就差最後臨門一腳。
尋不到雪狐,這個融有雪狐之血的凡人,就是她最後的希望。
成敗在此一舉,一旦她渡劫成功,什麼靈言宗,無影谷,就算皎月宗,都将與她再無關聯。
“變異了血脈?”夢如影好笑道,“月煙岚你以為,區區凡人能入得了我夢如影的眼?”
“你什麼意思?”
夢如影的瞳孔突然變得金黃修長,她的嘴角閃現出兩顆尖牙,在月色的映照下,她的身後無端舞起了九道白色的虛影。
難道夢如影就是傳說中,早已絕迹的九尾雪狐?
“你……你是……九尾雪狐!”月煙岚驚得整個人渾身顫抖,驚恐之餘又難掩内心狂烈的激動,“你身為無影谷谷主,竟是妖修之身!”
“妖修?你也太小瞧我了。”此刻的夢如影顯露出了部分真身,“無影谷早已絕迹多年,你知曉真相又能奈我何,我可不像你們皎月宗那般,敢做不敢當。”
“月煙岚,别以為我不知曉你心中在想什麼龌龊的心思,敢打我們狐族的主意,就要做好被滅族的準備!”夢如影将一道本源之氣,打入了雪隐煊的體内,雪隐煊張口呼出了一口濁氣,頓時身後也浮現出了七條尾巴的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