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吻我嗎?”
阮盛意有點頭暈,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已經失去了主動權,後脊隔着薄薄的襯衫抵在牆面,泛着涼意的瓷磚灼燙着她,腦袋更是暈乎乎的。
發生了什麼呢?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呢?
她剛剛明明還在扇自己,試圖蕩平那點激越難耐,但去而複返的人拖了長步,似笑非笑,欲語還休。
阮盛意反手撐在洗手台上,神色晦明:“你不是走了嗎?”
怎麼又回來了,還來了這裡。
蕭溫妤提了提肩上的包帶,溫婉一笑:“阮老闆不是說,今醉是讓人獲得快樂的地方。”
“今醉是通過酒精獲得快樂的地方。”
女人随手抛下手包,腰肢輕擺,一步一響踏在了阮盛意的心尖,直到在她面前站定後,微仰頭看她——
是了,阮盛意到底是要高一些,以緻于此時此刻,她可以清晰地看到頂燈越過她在蕭溫妤臉上打下的光。
這個女人終于願意站在光下,讓人好好看一看她了。
阮盛意想着,擡手提了針織開衫,籠得更緊了幾分。
“冷。”她在為自己的行為做着無力而蒼白的辯解。
女人斜眼看過去,又是噗嗤一笑,“今醉,是靠酒精獲得快樂的地方。”
她不急不緩地重複着阮盛意的話,說的她臉熱,白皙的面龐上登時冒出了兩朵可疑的紅雲。
而後,一根手指輕輕點了上來。
微微涼,帶着淺淡的幽香。
蕭溫妤薄唇輕啟,道:“那你剛剛,在想什麼?”
手指緩緩滑過愈來愈滾燙的面頰,點在女人的鼻尖,“之前,你又在做什麼?”
阮盛意:“我……”
她還沒講出一句完整的話,忽然被女人拽着離開了洗漱台,隻穿了一件薄襯衫的上半身抵在了微涼的牆壁上,甚至可以輕松感受到瓷磚的紋路與長年潮濕留下的水意,透過薄而白的襯衫,刺得阮盛意腦袋發暈。
女人的手指就是這時滑到了她的嘴唇,聲音低柔而喑啞,“你剛剛,是想吻我,還是想做更進一步的事情?”
阮盛意下意識扶上她,卻也讓兩個人靠得更近了些。
“剛才不是還挺主動的嗎?”蕭溫妤帶着幾分嬌嗔,二指在她額頂一彈,“現在怎麼傻了?”
阮盛意:“你為什麼回來?”
女人随意一笑,道:“我家在附近,順路。”
“……”
“那……”
紅唇近在咫尺,讓阮盛意一見鐘情的紅唇近在咫尺。
她想,不若試一試呢?
女人那雙很漂亮的柔媚雙眼中含着鼓舞,輕輕點着,似乎也在鼓勵她。
阮盛意試着一寸寸靠近那抹紅色,直到微微的苦澀滲入口腔之中。
這不是酒的味道,卻像酒一樣,讓人頭暈。
被随意挽着的墨發散開些許,同蕭溫妤的栗棕長發混在一處,遮擋了紅唇交疊,也擋住了愈來愈花的口紅印。
阮盛意下意識緩緩緊着箍在女人腰間的手,感受着本就無所倚靠的人隻能借着她的上半身取力才不至于跌倒,感受着熱度流轉間的迷茫與無措。
以及,一點點不安。
蓦然,她偏過頭,任由被水汽濡濕的口紅在臉頰留下一道難看的痕迹。
她試圖平複輕喘,在間隙艱難道:“對不起。”
果然,她還是沒辦法接受這樣的舉動,沒辦法接受更進一步。
蕭溫妤擦了擦唇角暈開的口紅印,沉默着緩緩退開,又看向鏡中,看着雙目水潤明亮似星辰交映,不忿不怒,平淡道:“是我該說一聲謝謝。”
“謝謝。”
“你……”
女人走過去撿起自己的包,重新挎在肩上,“阮老闆,出去之前記得擦一擦唇側。”
“……”
“還有就是。”蕭溫妤偏過頭來看她,溫婉一笑,“你真的很漂亮,這句絕無深意。”
“……”
阮盛意就那樣靠着牆,感受着脊背後面片片分明的瓷磚,瓷磚已經被她的身體捂熱了許多,此時再靠上去也不會有那種冰的人頭昏腦脹的感覺。
可她還是頭暈。
她看着女人柳腰微折地離開,幾乎有一種缺氧的頭暈感,暈到她甚至沒辦法站着,隻能靠着牆緩緩坐下,大口喘着粗氣,整個人快要埋進地裡。
良久,久到阮盛意都覺得自己的臉不太燙了,這才扶着牆站起來,自嘲一笑。
果然,還是這樣。
她扶着牆緩慢向外走去,連蕭溫妤離開前的叮囑都徹底忘記,直到見到滿臉都是好奇與探究的,最喜歡湊熱鬧的謝瑜探着頭偷偷看她……
阮盛意緩回了神,厲聲道:“你看什麼?”
謝瑜被吼到懵了一瞬,心裡隻剩六個點飛過。
“……”不是這個人有病吧?
她不是關心她嗎?
她不是怕那個看起來就很懂的女人把她們家這個都27了還沒談過戀愛的笨蛋老闆給騙了嗎?
現在來看好像擔心也沒用,她家老闆好像已經被欺負了,回不去了。
太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