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來也不穩當呀。”阮盛意覺得奇怪。
蕭溫妤随意笑笑,道:“我無所謂的。”
“……你扶一下,我來。”
畢竟她還是常處理這些事,好過讓蕭溫妤來,她又得扶梯子,又得操心電表箱的諸多事宜,好麻煩。
阮盛意打着手電仔細檢查了一下,輕啧一聲,“這裡沒事呀,沒有跳閘。”
“那會不會是總閘的問題?”
阮盛意思忖着從梯子上退下來,道:“你給這邊交電費了嗎?”
“……”
她好像一語道破了事情的真相,蕭溫妤尴尬到連咳數聲,軟了聲音:“最近太忙了,好像把這茬忘了。”
“……”
兩分鐘後,随着叮咚一聲的信息提示音,店裡的燈一盞接一盞地亮着,而這間小小的工作室裡同樣亮了一盞有些昏黃的小台燈。
甚至還沒蕭溫妤桌子上的電腦屏幕亮。
阮盛意輕輕碰了碰台燈,低聲道:“這個就夠用了嗎?”
女人伸過手,按滅台燈,分外輕松道:“夠啦,我又不看其她的東西,能修個圖就行了。”
“……”
這是阮盛意頭一次真切地看這間小房子的裝潢,牆角是上樓的樓梯,二樓不知道存放了什麼,但蕭溫妤應該也是在小閣樓起居生活的。
如果樓上和她那邊的布局也是一樣的,那那個小閣樓其實就是一間幾平方米的小房間,也就夠睡個人,其她什麼都做不了。
她平時在一樓的小廚房裡随便做點吃的,但蕭溫妤這邊,她一路看過來也沒看到留給廚房的位置……
阮盛意:“你平時怎麼吃飯的?”
已經開始繼續整理圖片的人聞言遲鈍了一下,道:“點外賣呀。”
如果阮盛意沒有看到牆角的塑料盤上放着的包子,她可能真的要信了這個女人的鬼話了。
她走過去,拿起塑料盤的手都在顫抖,“你今天就吃這麼一點?”
這些包子她當然熟悉了,是今天早上她們一起吃早飯的時候,蕭溫妤從她這裡拿過去的那些包子。
從早上五點多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幾個小時,這十幾個小時裡……
女人又一次避而不答,伸手拿過包子,道:“早上當零食吃的,忘記扔了。”
“胡說,那個塑料盤還是溫的,蕭溫妤!”
蕭溫妤終于是正兒八經地看她,那雙本可以勾魂攝魄的眼睛裡滿是平淡和一點點浮于表面的笑,嘴角微揚:“怎麼了,這麼生氣。”
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力也無處使。
阮盛意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應該放在哪裡,又該怎麼說她想說的諸多話語。
她想問蕭溫妤,你不是不難過嗎?
可這話擺明了是張嘴就會得罪人的話,甚至讓這會兒這本就不甚安然的關系更加僵化。
況且,蕭溫妤……
阮盛意輕聲道:“你想出去吃飯嗎?晚飯,剛好我一天都沒吃飯了。”
說是沒有用的,比起說什麼,不如做些什麼吧。
蕭溫妤大緻是沒想到事情會向着這個方向發展 ,美目中流露出幾分驚訝,“現在嗎?”
阮盛意:“我有車,你想吃什麼?”
蕭溫妤眨了眨眼,輕笑一聲:“阮老闆這個作息,買車是為了半夜炸街嗎?”
“……”這個人可真是……
蕭溫妤又冁然一笑,“恭敬不如從命了,畢竟阮老闆從第一次見面就熱衷于帶我吃飯。”
“……不去也行。”
什麼啊,那怎麼能叫熱衷于帶她吃飯呢……
那是熱衷于請她喝酒,結果這人是酒也不沾,涼一些的飲料也不碰,真是年紀輕輕就開啟了養生模式。
這讓她情何以堪。
阮盛意在此時突然發覺她大概率是講不過蕭溫妤的,幹脆閉上嘴,木着一張臉扭過身去,“走吧,去開車。”
幾分鐘後……
蕭溫妤難得切實流露出了一抹笑意,亦是難得打破了她的禮節和驕矜,又好笑又無奈道:“這是你的車呀,阮老闆?”
“真看不出來呢。”
真看不出來,這麼冷冷酷酷的阮盛意,私底下會開一輛粉粉嫩嫩可可愛愛的剁椒魚頭……
說真的,她都已經準備好去坐什麼黑武士一類的大車,或者什麼特别酷帥的摩托,那樣才符合阮盛意留給她的印象——
一個自由的人,一抹盛大的靈魂。
結果這麼粉嫩,還挺可愛。
蕭溫妤似笑非笑地偏頭看她,看這人從脖子一路紅到臉,眼睛死死盯着腳尖,仿佛要将自己藏地裡去。
蕭溫妤決定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
“你想解釋一下嗎?”
阮盛意幾乎瞬間搭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