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阮盛意趕忙将手中剝了一半的茶葉蛋塞回袋子裡,一隻手抽出紙,快速擦了一遍後過來輕輕拍着蕭溫妤的背。
怎麼突然想吐,是着涼了嗎?
阮盛意擰着眉,心底開始想自己那邊存了什麼藥,又懊惱方才沒有喊蕭溫妤,讓她就在涼意中睡了這麼久,這才陷入她最讨厭的感冒的痛苦之中。
蕭溫妤這隻是幹嘔,并沒有吐出來什麼。
她攔下想去買水的阮盛意,從懷裡取出來一個保溫杯,輕輕揚了揚,啞了聲音道:“我帶了,熱水。”
“抱歉。”
阮盛意:“……?你抱歉什麼?”
“你的雞蛋,掉地上了。”
“……!”阮盛意忙不疊回頭看,剝了一半的雞蛋确實滾落在地,袋子隻鈎住了它的後半個,但那兒本就有雞蛋殼罩着。
她可憐的雞蛋姐妹啊……
阮盛意的心象征性地痛了兩下,擡腳把這雞蛋踢進最近的樹坑裡,轉過頭道:“我這兒沒什麼大事,你還好嘛?”
“還好。”聲音都在發顫。
阮盛意:“回去喝點姜水吧,你這别是感冒了。”
蕭溫妤微微一頓,道:“好。”
又緩了許久,蕭溫妤這才故作輕松地開口道:“阮老闆,我也是真的沒猜出來那是你,也沒必要讓你的所有員工都不許來照顧我的生意吧?”
這說的就不是今天早上的事兒了,而是昨天晚上,阮盛意在她們店群裡發的信息。
她知道有人一定會轉達給蕭溫妤,所以發完之後就去睡覺了,隻是沒想到會在今天早上才聽到答複。
阮盛意偏頭看她,笑道:“蕭老闆知道的挺快的呀。”
“有人第一時間轉發給我了。”蕭溫妤笑的得體,半分出賣了别人的羞澀之情都沒有。
阮盛意呵笑一聲,“那昨晚為什麼不給我發消息?”
蕭溫妤擡眼溫柔一笑:“一來,我不知道阮老闆這到底是睡了,還是出去工作了,不好回應。”
“二來,老闆太幼稚,不想回複。”
“……”
她刻意隐去了姓氏,又輕輕提了嘴角,不知在笑阮盛意幼稚,還是在說她昨日那番逗弄幼稚。
阮盛意決定給後者投一票。
她一手扶着長椅,撐着上半身緩緩靠近那個柔和地倚靠在一旁的人兒,直到氣息近乎交融,垂落的發絲甚至可以輕輕碰觸到另一人的頭發,阮盛意适才溫聲道:“是我。”
“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阮盛意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每當直視一人時,總會讓人心底有幾分凜然,不由自主開始思考是否做錯了什麼事兒,說錯了什麼話……
可蕭溫妤隻是笑笑,“嗯,是阮老闆,回去我就改備注。”
“阮老闆大清早,是剛醒還是剛關門?坐在這兒跟我聊天。合适嗎?”
“合适啊。”阮盛意指了指身旁的大樹坑,“我的雞蛋沒了,不然可以邊吃邊唠。”
“……”兩個人的對話總是間歇性地拐到一個蕭溫妤不知道怎麼回複為好的層面上。
可晨起的暖旭還在烘人,那雙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也還在看她,眸中正在執着爍動的光芒攝人心魂,似乎在催促蕭溫妤,快回答,快些回答。
再不回答,她要可憐到碎了。
蕭溫妤無奈一笑,道:“不若我陪阮老闆再去買點早飯?”
“你吃了嗎?”
“吃過了。”
“沒有買一堆包子?”
得到了否定的答複後,阮盛意終于滿足地斂回目光,一手撐着扶手,點頭,“沒有就好。”
“雞蛋也沒有那麼重要,橫豎,中午也能吃。”
蕭溫妤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低笑數聲,“阮老闆這是要管上我的一日三餐了嗎?”
“為什麼?”
她收好書,側撐着自己的腦袋,輕巧一笑,道:“還是說,阮老闆習慣性對自己所有的鄰居都這麼好呢?”
聞言,女人折身靠近,由下而上地看着蕭溫妤,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一彎,道:“倒也沒有對所有人都這麼好。”
“你真的很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