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總有不太平和的聲音要打破如今的安然。
蕭溫妤的身後,被忽略的人顫巍巍道:“嫂……嫂嫂?”
阮盛意蓦地瞪大雙眼,蕭溫妤則不可置信地轉身看着方才一閃而過的殺馬特。
會叫她這個稱呼的小孩隻有一個……
“林斯羽?!”
*
一觸即發的争鬥被叫停,但今醉如今這模樣,今晚是無論如何也開不了門了。
阮盛意布置下去打掃的工作,讓她們打掃完就可以下班了,而後就被拉着衣袖拽進了照相館裡。
林斯羽被勒令不洗幹淨不許出來,此時正在洗漱間裡拼命揉搓自己。
阮盛意偏過頭去看洗漱間,不辨情緒地說:“她很聽你的話。”
“涼飕飕的。”正在整理藥箱的人眼都不擡,随口道。
阮盛意:“嗯?門沒關,還是窗戶沒關?我去關。”
女人按着她手腕上不小心劃出來的傷,用了些力氣,淺淡的痛意還是讓阮盛意低嘶了一聲。
委屈極了。
蕭溫妤冷笑看她,“我還以為阮老闆是鐵人,不怕疼呢。”
“我不過是去關個窗戶,痛!”
“我沒說溫度,我說的你的話。”
“哦,所以……”
蕭溫妤取出碘伏和棉簽,輕聲道:“不說她了。”
沒什麼情緒,卻滿滿都是難過的訴語。
阮盛意看她極力遮掩後的平淡僞裝,頓時安靜了下來,甚至連自己本身想說的話都忘了。
蕭溫妤……
那個人到底給你留下了怎樣的痛苦過往,讓你都這麼用力地去遮掩了,卻還是遮不住層層疊疊的難過。
她下意識擡起另一隻手,覆在蕭溫妤的手背上,擋下她的動作。
蕭溫妤詫異看她。
阮盛意:“小傷,沒必要的。”
蕭溫妤:“……撇開。”
啪就拍掉了她的手,力氣之不小讓阮盛意嗷了一聲。
忘了忘了忘了,再不該出現在西北荒漠裡的溫柔玫瑰,她也是西北荒漠裡的玫瑰,不是江南煙雨中的蹁跹美人。
阮盛意委屈地盯着自己被拍紅了的手背看,雙目含光道:“都腫了。”
“長個記性,下次還逞不逞能?”
“我是說你打的。”
“……活該。”
女人語氣平淡地講出了阮盛意竭力也反駁不了的話,氣得她呼吸都變成了三進一出,快要鼓成河豚。
可平平淡淡自唇角溢出來的輕笑,又瞬間撫平了阮老闆這怒火,讓她隻剩哼哼唧唧,最後幹脆趴了下來,盯着蕭溫妤的藥箱看。
“诶?這是什麼?”
她擡手摸出其中一盒有些另類的藥。
蕭溫妤掃了一眼,“哦,結婚之後發的。”
“等你以後結婚了,也會給你發的。”
“……”阮盛意将之扔了回去,煩躁道:“我不結婚。”
也沒注意到那藥盒其實已經被打開了。
阮盛意:“我基因有問題,我不結婚。”
蕭溫妤輕笑一聲,“不結也好,快樂。但你的基因肯定沒問題,别胡說八道。”
阮盛意悶悶一嗯,不肯定也不反駁。
被勒令去洗臉的林斯羽鑽了出來,雙手緊緊抓着衣角,“嫂嫂,洗完了。”
蕭溫妤手上活計不停,也不擡眼,隻冷聲道:“我和你姐已經離婚了,别這樣喊我,以及,你可以滾了。”
“……嫂……”
“嗷對。”蕭溫妤擡手彈了下趴着的人,“她大概砸了多少錢的東西?”
“沒個小幾萬下不來,而且還沒給我們葉敏道歉。”
蕭溫妤:“賠錢,道歉。”
“嫂……”
“我說了,别這樣喊我,我惡心。”
“……”
林斯羽狠狠吸了一口氣,走到阮盛意的面前,“你是不是勾引我嫂嫂?你是不是貪圖我家的錢?你……”
阮盛意看都懶得看她,但總有人會收拾她。
蕭溫妤擡手便是拉着衣領倒扔出去,冽聲道:“你們林家這對姐妹,真是一模一樣的惡心,滾出去。”
林斯羽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輕聲道:“嫂……”
蕭溫妤被這副聽不懂人話的樣子氣笑了,胸口劇烈起伏,良久,聲音極冷道:“滾!”
言畢,似乎是突然有些反胃,捂着嘴步履匆匆地進了後間,不再留下一個眼神。
阮盛意則是輕輕撐着自己的下颌,似笑非笑地盯着這十分無措不安的小姑娘,道:“你和你姐姐有幾分像?”
“她這是看到你反胃呢,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