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出這樣的聲音,也就意味着門口有人用鑰匙擰開了門鎖。
鑰匙。
顔如清顯然和許雙的想法一樣,面容總算松展下來,輕輕一笑。
“應該是你媽媽回來了,去看看吧。”
隻是不用顔如清說,許雙就已經率先起身去門口了。
動作很快,在她話音還未落時就已經不見了人影。
許雙到門口時,剛好和進門來的女人正對上眼。
一頭墨色直發映入眸中,緊接着便是一股冷冽的氣息,将四周溫度壓了下來。
女人身着寬松版型的黑白商務服,如瀑直下的發尾位及胸部下方,一雙墨瞳極富攻擊性。
她從進門看了一眼許雙之外,就沒再放視線過去,自顧自地低眼坐在玄關椅子上換鞋。
而相反,許雙一直在看她。
目光一遍遍地遊走在這個女人身上,在希望下一秒她的視線能如同自己一樣,也落在自己身上。
“媽媽。”
許雙喊她。
“嗯。”段稔平平地回應了一聲,将換下的鞋子順手擺好,“吃飯了嗎?”
“正在吃。”許雙回答,“我和顔阿姨一直在等你回來,後來看天色太晚,以為你不回來了,我們就準備先吃了。”
說到這,她彎唇一笑,“不過還沒動筷子,你就先回來了。”
“下次我沒回來你們就先吃,不用等我。”段稔的回應與許雙的熱情截然相反,整理好鞋後,錯開她往屋内走,留着許雙一人駐在原地。
許雙愣了愣,後知後覺嘴角有些酸了。
顔如清站起來,看着段稔走來,一輕笑,“回來了?”
“嗯,忙完了。”段稔看向顔如清時,面容緩和了些許,随後卸下外套,說着就要往房間裡走,“我去洗澡,你們先吃。”
顔如清見狀,去把人拉回來,“先吃飯再洗吧,再晚菜要涼了。”
每日奔波,身上染了一身世俗氣,段稔通常習慣一回家就先洗澡,但奈何顔如清在旁拉着,讓她先吃飯歇會兒再洗,她沒什麼理由拒絕,就去洗手了。顔如清也趁此拉着駐在門口的許雙回來坐下。
頃刻,一家三人坐下來吃晚飯。
這會兒的時間有些晚了,窗外的光線很暗,室内開着亮燈。
飯桌上的聲音有些安靜,顔如清便扯了些家常話題緩解氣氛,說着說着話題就難免提到了今天的事。
許雙的目光一直在小心地瞟向段稔,在猜她什麼時候會過問一下今天的事情。結果後者似乎并沒有多問的意思,垂着眼夾菜吃飯,有一句沒一句地回應着。
顔如清也似乎注意到了什麼。
于是她将話題聚焦到許雙身上,跟段稔說,“又又今天受了這樣的委屈,你怎麼也不好好關心一下?忙工作忙得反應遲鈍啦?”
理由,台階,都給得很足。
但段稔沒有順着她的話說下去的意思,而是冷笑一聲,“她受什麼委屈了?”
顔如清沒想到她這麼答,接着說,“今天有學生故意陷害她呀。我都找學校了解過了,這件事都怪另一個嫉妒又又的同學。”
“如果不是事情敗露,又又就要受冤枉賠付相機了。還好最後沒讓人得逞。”
“惹是生非。”段稔冷冷地道出這幾個字。
話題分明圍繞着許雙,段稔卻一眼也沒有看向她。
顔如清看了一眼許雙,繼續解釋,“這怎麼能怪又又?分明是對方先挑事的,很明顯是對方的錯啊。”
“再怎樣都是對方先在背後說又又的壞話的,這些都有鐵證在。又又這樣單純的孩子受委屈就不說了,回來還要被你冷着臉色說不安分,這也太沒道理了。”
“她單純?”段稔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肩膀一抖,呵笑了一聲,垂眼繼續夾菜,“她要真的單純,那些錄音又是哪來的?”
許雙拿着筷子的手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