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話音剛落的不久,許雙手上的本子掉了。
她看着聶升眨了眨眼,似乎還在消化剛才的信息。
行嗎......指的是,剛才詢問的拍攝計劃嗎?
不然呢,除了這個還會有什麼?
許雙停着動作,聶升先反應過來,蹲下身去撿起本子。
“怎麼愣了?我就這麼不适合嗎?”
聶升打趣了一聲,把本子還給她。
許雙接過,回過神立馬搖頭,“不是,我隻是很意外。”
“沒想到老師會說出這種話呢。”
或許是第一次見面和身份關系的原因,許雙一直是仰頭看着聶升的。
在許雙十六歲的那個懵懵懂懂的年紀,聶升已經是一個成熟高知的高中教師。
從第一次見面的那刻,兩人的關系和身份就注定并不會平等。
學生坐在台下,老師站在台上。
在那一個階段,老師的年紀和知識高于學生,所以就算後來學生已經成長,就算已經達到跟老師一個水平甚至是超出老師的水平,這種仰望的關系依舊存在。
是第一次見面就奠基下來的,注定的,不可改變的。
到了現在,即便許雙和聶升的關系熟知這樣的地步,許雙的内心也始終保持着聶升高于她的相處方式。
聶升突然提出當她的模特,這樣高低關系就似乎突然反了過來,或者是突然變成了水平。
很讓人錯愕。
許雙腦中又旋轉了一會兒,多停頓了幾秒才敢再次擡眼看向聶升。也就是這同時發現,聶升的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聶升比許雙略高一些。
她的眼睫并不翹,而是呈向下斜飛的弧度,總是若有若無地半掩住眸子,讓眸中的情緒變得晦澀難懂。
而此時面對面的站姿,讓許雙擡眼看清了她的眼睛——那濃色的劍眉之下,墨色的瞳孔間閃過的情緒。
那是什麼。
小心翼翼的期待,擔憂,難過?
許雙無法辨清。
但她現在唯一知道的是,聶升這雙眼睛太好看了。本是犀利,極具攻擊性的外形,卻散發出與外表截然相反的柔和與溫情。
光是這樣的反差,就足以令人亂神。
“你還沒回答我上一個問題。”
許雙看着的這雙眼睛說話了。
“我可以嗎?”
聶升再次問了一遍。
久久,許雙敗下陣地錯開目光,點頭。
“可以。”
“......”
當然可以,怎麼會不可以。
隻要有成熟的拍攝想法,是誰都可以。
許雙答應下來,想拿回拍攝計劃書的時候,聶升故意把手背到身後了,沒有還給她,動作有點像學生時期老師沒收學生的課外書一樣,但神情不太像,比起沒收課外書的嚴肅闆正,眼前這個人眼底更多的是柔和的笑意。
不是打印的嗎,這份給我,你再去打印一份。
這是聶升在沒收計劃書之後跟她說的話。這話說的,莫名有點強詞奪理的幼稚感。
不過許雙想想也是,于是也沒再追究着了。
這天晚上,聶升拿着這份拍攝計劃和洗好的衣服回去了。
許雙的這份計劃寫的很詳細,大到基礎的時間地點概念,小到模特的妝造和光線方位,都一一條理清晰地列了下來。聶升拿回去看也好,這樣一樣她對這次拍攝也會有個概念。
她們相互約定了拍攝時間,許雙這一長條假期的時間已經被拍攝工作派滿了,暫時沒有空閑,就約定了收假之後。
聶升回道不急,一切憑她,她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
于是許雙重新潛心埋入工作。
不同的是,有了上一次先例,聶升又來工作室找了她兩回。
有回帶了點小甜品,有回沒帶東西,兩回都是這麼安靜地坐在她身邊,不打擾她,然後等時間晚了再送她回去。
這樣一看,她們似乎更親近了一點,卻又什麼都沒變。
“......”
假期結束,許雙的一長段繁忙工作收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