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一個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拍攝念頭,去費勁心思地制作完整的拍攝計劃。
——為了一個年少時的執念,搶占原本就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其實我早料到了我們不會有結果,在做一切之前我都意識到了。就還是控制不住想要去靠近,貪戀一分一刻。不過現在我已經調整好了。”
許雙故作輕松地釋然一笑,“沒結果的東西就不應該浪費時間去追,對不對老師。”
聶升了解完事情大概,輕點頭。
“有些東西或許更适合留在當時。”
聞言,車内沉默了久久。
片刻,許雙有了回應,“你說得對。”
“有些東西隻有留在那一刻是美好的。”
再久一久,或許會碎掉,或許會髒掉,也或許會随着歲月的更疊附上陳舊的顔色。
不如就讓注定會變的事物,永遠定格在鮮亮的那一刻。
是啊。這怎麼不是一種好事呢?
許雙心底似乎有什麼東西融化開了。
聶升勾唇,見她是打算走出來了,身子往後一靠,說——
“那麼,為了共同向前走,周末跟我出去走走吧,許同學。”
許雙看了一眼聶升。
而聶升也看着她。
聶升:“陪我,也當是為了這次我配合你的答謝。”
答謝嗎。
周末又會去做什麼呢。
聊天,散步,或者吃個晚飯看看電影。但是許雙沒有問,因為這些光在心裡想想,就莫名有些期待。
那就讓這些期待以“明天會更好”的希望和名義,留在心中吧。
許雙笑了笑,答應了。
“好。”
“......”
這天晚上許雙先回了家,緊着聶升才開車回去。
在這之後,所發生的事沒有超出想象的範圍内,與猜想中的可能之一相同,她們去吃飯看電影了。
說來奇怪,她們并不是頭一回一起吃飯和散步談心,這次卻莫名的有些不一樣。
許雙也很難說出有哪不一樣。
從前的聶升也對她很好,會照顧她,平時給她送花,送禮物。現在依舊很好,隻是現在的好似乎有些變味了。
變得愈加不清楚。
像是兩塊晶瑩剔透的冰糖相挨在一起,溫度的升高讓它們有了融化的痕迹。黏糊糊的絲線粘在了彼此之前,等到溫度恢複,兩塊冰糖依舊晶瑩剔透,清甜的味道也依舊沒變,但它們邊界黏在了一起,變得愈發模糊了。
這股模糊感還在不斷地蔓延。
周末時,兩人見面去散了散步,然後又去吃晚餐,看電影。
許雙是易驚體質,容易被突如起來的動靜吓着。
在陌生人面前她可以不動聲色地很好隐藏這一點,變化隻停留在瞳孔驟縮。但在熟悉的人面前,她便會放下戒備。
在看電影的時候,屏幕上出現一個人臉,許雙身子一震,顯然被吓着了。
“沒事的。”
一聲溫語之後,是一隻溫熱的手伸來,蓋在了她的手背上。
許雙收神看向身旁的人,後者目視前方,手中卻在慢頻率地輕拍。
是在安撫她。
那時許雙隻感受到一股酥麻自手背蔓延,襲遍了全身。
電影結束,她們離開座位,但方才她的手心蓋在自己手背上的溫度依然清晰刻骨。溫度升高的心髒久久不能平靜。
許雙發現這一段時間下來,無法否認的是。
那一處殘缺的空洞,似乎被越來越多新鮮的回憶填滿了。
在聶升身邊的每分每秒,她都能感受到穩定的安全感。
等看完電影,外面的天色已經很暗了。
一整天下來,又是散步又是聊天,能量已經消耗得差不多。回去的路上聶升在開車,許雙靠着座椅,感受到乏累。
興許是注意到許雙的累,聶升沒再跟她聊話題,同時也将車内的音樂調小了。
最近天氣冷。車内比外面的氣溫高一些,暖暖和和的,這樣愈是加重了許雙的睡意。
最後許雙抵不住犯困,無意識地睡了過去。
不知車輛行駛了多久,許雙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亦或者從什麼時候睡着的。
總之再迷迷糊糊恢複意識時,車的震動已經停止了,眼前車窗的景物定格在原地。應該是已經到了目的地。
左側的臉頰上有些輕癢,就好像發絲撓過一般。
眼膜間呈現出一個距離很近的人臉。拼湊起五官,正是聶升。
是她靠了過來,挨得很近很近。
“老師......”
可能是困意作祟,許雙感覺有些頭昏,很難仔細捋清思緒。
隻知道,剛剛那一刻臉頰的熱癢,似乎來自她的呼吸。
聶老師,怎麼湊得這麼近。
是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