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在看什麼?”正被她包紮的一個士兵輕聲說,兩個可愛的酒窩若隐若現,從他的角度看不到郁栀看到的景象,“難道我的英俊不夠吸引你嗎?”
“抱歉,我走神了”郁栀抿了下嘴,加快手上的動作。盡量不去看青年的笑容,和剛才幾乎等同于被宣告死亡的那個士兵相比,這個笑容,太過明亮,明亮的讓她有些想流淚
“您不是紅十字會的人吧?”“嗯,我是來幫忙的。您瞧,我是記者”郁栀拿起胸前的相機晃了晃
“我姐姐也是記者,她的夢想是走遍世界”
“你會平安回家,你姐姐也會實現她的願望”“回家?我還能等到嗎?”士兵扯扯嘴角,看向茫茫大海,家鄉,還遠在另一岸
“你們的丘吉爾首相不會放棄你們的,你應該相信他”士兵笑笑,隻當這女孩象征性地安慰他
累了一天,素材有了,好事也做了。郁栀覺得今天她過的還是很充實。不過當他把相片交給比特曼先生時,還是沒敢提自己幫忙這事。老先生也善解人意,考慮到小姑娘輾轉奔波多地,這大撤退也差不多接近尾聲,給郁栀放了一天的假
第二天郁栀醒來,嗅着海風的味道“今天天氣挺好,他應該也好些了吧”想到自己和那位英國飛行員之前的約定,郁栀決定現在去看看他
郁栀到醫院時,亞瑟正倚在床頭閉目養神。郁栀敲敲門。精神看起來好很多“上帝!真的是你!謝謝你能來!”亞瑟睜開眼發現是郁栀,抑制不住的驚喜
“我是栀/郁,或者你可以叫我嘉妮。你呢先生”昨天看亞瑟虛弱的很,沒有多聊什麼,連名字都是現在才了解
“亞瑟/埃文斯,英國皇家空軍少校,很高興認識你,嘉妮”,亞瑟問出見到郁栀以來一直有的疑惑,“我能否多問一句,你和我見過的中國人不太一樣……”
“我媽媽是德國人”郁栀沒有拐彎抹角,語氣平靜
“嘉妮,不,我一定是聽錯了,或者你在開玩笑?對不對?”亞瑟眯起眼看着郁栀,但直覺告訴他,女孩說的是真話
“亞瑟少校你沒聽錯,我,也沒開玩笑,我是德國人,當然,半個”郁栀站起來直視他,早料到稍微有點軍事素質的人都不會忘記核實身份,幹脆一切和盤托出,“‘生于小國非君子之過’,德國,也有德共,這證明不了什麼”
“這麼說來,我得感謝一個德國人救了我?”亞瑟冷笑
“随你,反正我單純為了救人而救人,問心無愧”
一場好好的聊天就這麼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