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消息沒有給郁栀太多思考的時間,她再悲傷,也隻能機械的收拾自己的行李,等待比特曼先生的消息
她沒有多少家當可以收拾,唯一擔心的是那兩盆嬌滴滴的花,這讓他在這寂寞的時光裡寄托念想,這麼脆弱的植物,可不能給磕着碰着。因為她的上心,兩盆花都被照料的很好,向日葵的色澤依舊明麗,百合也不遺餘力地散發自己迷人的香氣
“小姑娘又在澆花了”因為郁栀把花放在陽台,陽台下面正好是酒店的後院,光線相當不錯,時不時就有來這裡散步的員工或顧客。比特曼先生就是其中之一,偶爾就能碰見郁栀在擺弄她心愛的花草。比如現在,他在向郁栀招手
“是啊是啊,比特曼先生”,除了弗裡茨老社長,郁栀最尊敬的就是這位長輩,此刻也有禮貌的回應着,“您也在散步啊,好巧”
“照顧得真不錯,我想我太太一定非常想認識你”比特曼先生大笑,向郁栀豎起大拇指,“她愛花甚至比愛我這個老頭子還誇張”
“謝謝您的誇獎,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會很高興認識穆勒夫人”郁栀客套的笑着回應
“哈哈等回到柏林吧,會有的。小姑娘忙吧,我就不打擾了”比特曼先生揮了揮手,從後門進了酒店
很快,在比特曼先生宣布消息的三天後,凱賓斯報社在巴黎的分社動身搬進了哈瓦斯報社,也就是現在大名鼎鼎的法新社前身
報社裡的大多數法國人不願在納/粹眼下工作,選擇了離開并另謀出路。不過還是有少部分人選擇留了下來。比特曼先生是個博學嚴肅的長輩,但私下更是一位溫和善良的老者。對于其中的原因,他不想深究,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隻要不鬧事,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
第二天,郁栀再不情願也隻能沉默的坐在兩個年輕的女孩旁邊。誰都沒有開口,一時間氣氛有些尴尬
“你好,我是克萊爾。你未來的同事”一個金發碧眼的女孩率先打破僵局,淡淡的朝他打招呼
“你好,你是莎妮/郁吧?我是黛安娜”,另一個同樣漂亮的女孩顯得熱情的多,“嗯沒錯…也是你未來的同事”
“你們好,呃…嗯,叫我莎妮就好,很高興認識你們”郁栀有點局促,笑得有些勉強。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一轉身背後藏着又是什麼心思。初來乍到的,多少法國人能對德國人有這幅笑臉?還是多留個心眼為妙
“你是德國人?看着不太像”克萊爾還是淡淡的
“克萊爾!我們才剛認識莎妮!你…”
“沒關系,有點警惕心總是沒錯的”郁栀聳聳肩,表示并不介意那個叫克萊爾的女孩是這幅态度。國仇家恨面前,就算亡國的人民一時屈從于淫威之下,也不可能完全大度到對侵略者笑臉相迎。相比下來,他覺得克萊爾的态度反而更正常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