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桌上的座機震動着,一陣清脆的來電提示音在不大的房間裡有些突兀。兩個女孩安詳的睡顔上還挂着淺淺的笑容,好像得到了獎勵的孩子一般
“誰啊大清早的,真是”郁栀睡眠淺被吵醒了。他不滿的朝桌上看一眼,手支起身子将話筒提起又按下,重新又倒回床上
海因裡希握着話筒,臉色黑的讓人以為他誤喝了瓶墨水。他此刻的眼神幽幽的,看着座機若有所思
于是,五分鐘後……
“叮鈴鈴”又是一陣電話鈴,對正在回籠覺裡做着美夢的郁栀無異于緊箍咒。離開被窩就席卷全身的寒意讓她不想移動分毫,哪怕就在手邊的桌櫃。他把枕頭捂住耳朵,然後緊緊的縮回被子裡,希望能躲過這惱人的噪音
海因裡希這次相當有耐心,如果還是拒接,他隻能直接打給路德。他就不信了,鈴聲響成這樣,這小女巫能睡到六親不認的程度
“你好,請問……”在接電話前調整了無數次呼吸後,郁栀先倒了杯開水潤潤喉嚨,她在想如果對方不能給他一個值得打攪他美夢的合理理由,他盡量能用最和緩的語氣罵出他兩輩子他能想到的罵人不吐髒字的詞彙
“郁小姐,不知道本事你長進多少,但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海因裡希用指關節一下一下的有節奏的敲擊着桌面。見電話終于被接通,他露出了一個勝券在握般的微笑
“咳……咳咳”郁栀被這許久未聽到的聲音驚得一激靈,嗆了一大口水。這麼說,他剛才挂的是海因裡希的電話?完了完了,就這家夥傲嬌腹黑的性子,回去指不定怎麼跟傑娜姨媽打小報告呢。而且聽這語氣,似乎來者不善哪……
“你怎麼回事”
“沒沒,喝水不小心嗆到了……長官,您有什麼事?”郁栀定了定心神,看了眼桌上的又被撕下幾頁的日曆紙。嗯,12月22号,離聖誕節還有三天。上次見到海因裡希的記憶似乎還停留在自己過生日那次,他似乎并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那些“壯舉”。掐指算算,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快三個月了啊。那應該不至于是來興師問罪的
“嗯哼……被水嗆?你還能幹出什麼蠢事?路德立了功,要回柏林授勳。你收拾一下,從輕從簡,盡快”
“啊?”好熟悉的話,好熟悉的戲碼,郁栀有點傻,如果沒記錯的話,上次他被海因裡希“威脅”着離開華沙的時候,說的好像也是這些話,目的地…好像也是柏林…
“怎麼?”電話另一頭的海因裡希眯起眼,“你有意見?”
“不不沒有”,郁栀趕緊應聲,看看還在床上睡得渾然不覺的好友,“我隻是想,這次,或許可以帶上萊娜?”
“你說,他在巴黎?”海因裡希知道弗裡茨先生是一個謹慎的人,也是一個公私分明的好長輩,如果不是什麼很重要的事,他一般不會是插手人員調動的。他知道沃爾特最近來了巴黎,維爾納前幾天才被調去北非。萊娜和他們在一起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他和這小女巫是形影不離的好友。那問題…
“隻要他同意,沒問題”海因裡希覺得自己的心抽動了一下
“好的”郁栀在心底小小的歡呼一聲,終于不用和萊娜分開了,絲毫沒察覺海因裡希的異樣,“那長官要不您先忙,我就不打擾您了?”
“再見”海因裡希挂斷電話,重新拿起被擱在一旁的鋼筆認真的批閱起文件
他還記得上次過生日,郁栀自心底散發出來的不摻一絲雜質的快樂點綴的笑容讓都黯然失色。而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樣明媚的女孩了。無論是在華沙,還是巴黎,那些為了生計委身于他們的女人,或者單純為了一己之私想攀附上他們,或者說自己國家的風情萬種的日耳曼姑娘,都不及郁栀那天的笑容給他的悸動,雖然是轉瞬即逝的想法,但一旦有了羁絆,便不好輕易分離了。他覺得自己…對這個小女巫的事有些過于上心了。不,他告訴自己,隻是因為他是路德的妹妹。自己将來應該也會娶一個純正的雅利安姑娘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