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安離？”

“是我。”安離看着睡得正熟的陸長洺，輕輕把卧室門關上。

他慢慢走到陽台上，靠着欄杆吹冷風。

“我找人幫你看過了，你的弟弟沒什麼事。”徐成煜輕聲說，已經是淩晨，但是徐成煜接到電話時依舊溫和。

“抱歉，學長，這麼晚還打擾你。”

“……不用和我說這些，安離，你還好嗎？”

安離緩慢地眨了眨眼，呼出的熱氣在冷風中凝聚成一團白霧，此刻他忽然能明白為什麼有人喜歡抽煙，那種肺部慢慢被充滿又将其吐出的感覺，一定會讓他此刻堵塞的心也能稍有緩解。

“……學長，我不好。”安離垂下眼，聲音帶上一點艱澀，“我想離開。”

“……我會想辦法。”

電話挂斷，安離百無聊賴地靠在欄杆上。

安離偏了偏頭，餘光注意到一點紅光閃過。

“系統……這附近有攝像頭嗎？”

「有，包括手機也有監聽和定位，要像上次一樣删除掉嗎？」

“不，留着。”安離伸手将外套拉緊一點，并不打算回去。

「宿主，外面很冷，防止生病，早些回去吧。」

安離點了點頭，卻仍舊站到全身體溫盡失，才慢慢踱步回去。

陸長洺睡得不算安穩，手探了出來，似乎在摸索着安離，因為什麼也沒摸到，不安地縮着手指。

安離沒什麼反應，脫下外套躺下，周身的冷氣把陸長洺凍得皺起眉，安離卻毫不在意，伸手環上陸長洺的腰，緊緊地抱住他。

“……怎麼身上這麼冷？”陸長洺醒了，伸手探進安離的衣擺下方。

背脊都一片冰冷。

“去上了一下廁所。”安離歉意地笑了一下，随即眼底立刻帶上一點依戀，乖乖地把臉靠在陸長洺的胸口前。

陸長洺頓了一會兒，把安離的手捉着貼在自己肚子上，擡腿壓住他，人身上的暖氣傳過去一點。

他不想問安離，周身冷成這樣，怎麼都該在外面站了大半鐘頭了。

“……睡吧。”

陸長洺吻了吻安離的眼角，還有些紅，昨晚上哭了太久，眼睛都有點腫了。

安離乖乖的點點頭，雪白的臉上帶着一點笑意，在黑夜裡看不真切。

捂了很久，安離的身體才慢慢捂暖，靠在陸長洺懷裡睡得很熟，仿佛非常依賴陸長洺。

陸長洺垂着眼，反而有些睡不着了。

他靜靜地注視着安離，沒有心情去查看監控。

他思緒百轉，卻又不敢多想。

心就像被一把生鏽的鐵鈎勾着，在地上來回地拖拽，摩擦，他難受得有點想作嘔，卻連表達痛苦的力氣都沒有。

陸長洺緩緩伸出手，碰了碰安離的臉頰。

要怎麼樣才可以……讓兩個人回到原點？

……

“再吃一點。”

陸長洺擦了擦安離的嘴角，安離勉強笑了一下，夾起一小片蔬菜吃了進去，他咀嚼得很慢，似乎隻是在進行一項艱難又麻煩的活動。

陸長洺沒多說什麼，和上次一樣又打包了一點吃的，牽住安離的手往外走。

“……長洺，我可以不去嗎？”

陸長洺的腳步停住，轉頭對上安離的臉。

安離帶着一點溫和讨好的笑，看不出昨天可憐兮兮要他抱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