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玩劇本殺或者密室,尋真都會叫上好友商雲。
月蘭眸中顯現凝重,一聲未吭,跑出去了,因為過于着急,還被門檻絆了一下。
她跑到正廳,附耳跟那美男說了些什麼。
那美男站起來了。
尋真跟美男視線對上,呼吸一滞。
美男起身,過來了。
尋真回想班上最高個的男生,相比之下,貌似這人還要高上幾分,估計都要到一米九了吧。
他身姿颀長,身形挺直,徐行而來,儀态優雅從容,周身散發一種超逸出塵之氣。
簡直不像現實生活中的人。
尋真怔然直視,一時竟挪不開眼。
到了床前,月蘭搬來一把杌凳。
美男緩執衣袂,稍一提挈,衣袍輕揚,落座。
坐姿端雅,腰身挺直,雙袖自然垂落,交疊于膝前。
桃花眼靜靜注視着尋真。
神清骨秀,雙眸幽邃。
這種級别的帥哥,她真沒見過。
有些難以呼吸了。
“可有哪裡不适?”他聲音清潤。
見人呆望着自己,不說話,他神色一凝:“手。”
月蘭忙遞上一個軟枕,放到床沿。
美男道:“手給我。”
尋真沒動,月蘭上前,緩緩掀開被子,把尋真的左手拿出來,放于軟枕之上。
他擡臂,挽袖,探出三指,輕搭在尋真腕間,把脈。
溫熱的觸感落下。
尋真受驚似的,連忙将手抽出。
目中隐隐帶着警惕,和迷惑,方才的癡然已消散。
謝漼看了她一會兒,吩咐丫鬟:“喚大夫來。”
“是。”
月蘭替尋真穿好衣服,看先前姑娘的反應,還以為姑娘會抗拒她的觸碰。
沒想到尋真一動不動,任她擺弄。
尋真看向月蘭的目光,更加混亂了。
不多時,大夫背着藥箱趕來了,到床前,這會兒月蘭再度把尋真的手臂捧出來,在手腕蓋上一層輕紗。
尋真沒有再躲避,雙目無神地望着前方。
大夫看到尋真脖子上一圈紅痕,指痕猶存,心下有了猜測,深宅大院裡,腌臜之事屢見不鮮,他裝作沒看見,神色如常問診。
大夫切脈後,問道:“夫人腹部可有疼痛?”
腹部。
這人一說,尋真才感覺腹部的确隐有不适。
尋真依舊沒有作答。
大夫朝邊上望去,月蘭道:“方才見姑娘舉止之間,行步頗為遲緩,似有重負壓身,料想應是那腹中疼痛所緻,故而行動失了往日伶俐。”
大夫點頭,繼續道:“夫人可覺氣虛乏力?有無頭暈目眩之感?手腳是否常覺冰冷?”
依舊是月蘭答:“姑娘生産前,時常手腳冰涼、氣虛乏力。”
生産?
尋真心中狠狠一跳,目光惶惑。
想着周圍人說的話,做的事。
尋真腦海中蹦出一個可怕的猜想。
月蘭望了一眼邊上的謝漼,而後面向大夫,欠身道:“大夫,還請移步這邊說話。”
到了隔間,月蘭将尋真剛才的表現大概轉述,道尋真言行舉止皆異于平日,觀其神色,對周遭之人仿若全然不識。
再度進來,大夫臉上滿是凝重之色,先向屋子裡的男主人作了一揖:“在下冒昧,想請大人恩準細查夫人後腦。”
謝漼颔首。
看到爺同意了,月蘭便将尋真的身子轉過來,大夫上前,伸出手,觸摸尋真的後腦,仔細探觸,尋得兩個微凸的包,一個在後腦,一個在額角。對比丫鬟所述症狀,暗自思忖一番,心中大概有了定論。
面向謝漼,神色恭謹道:“大人,依在下所見,夫人所患是癔症,此症或應産後體弱,又經外物撞擊引發。需先以安神之藥凝神,再佐以活血化瘀之方。待後腦淤血散盡,姑娘之症或可有轉機。”
大夫見謝漼點頭了,轉頭對丫鬟說:“姑娘,煩請随我至外間,尚有幾處細節需細細叮囑。”
大夫和月蘭一起離開了。
卧房内隻剩謝漼和尋真兩人。
謝漼坐下,看着她,緩緩喚出她的名字。
“真兒。”
尋真頭皮發麻,攥緊了身下的床褥,眼神落到床帳上的花紋。
“你受苦了。”他說。
尋真對這話無感,這具身體卻觸動了,
雙眸不由自主泛起淚花。
這,這……
謝漼一見,便寬慰道:“你且将心放寬,如今你既已誕下麟兒,便是有了功,待過幾日,挑個合适日子,過了明路,正式擡了姨娘,量也無人再敢對你有所欺侮。”
“傷你之人,我都已處置。你安心調養身子,莫再多思多慮。”
他神色間一片淡然,唇色也偏淡,透着幾分不易親近的涼薄。
“其餘之事,皆由我為你周全。”
“有何需要可派人尋我。”
他凝視她,不免讓尋真感到幾分壓迫。
而這具身體,似乎也是臣服于他的。
尋真啟唇,因為被掐過脖,嗓音有些喑啞:“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