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謝秋堂的話語,一些早已隐沒的記憶慢慢浮現,甯郁一邊想一邊說:“應該是在等趙君卓,我們不同專業,課程時間安排有區别。等他一起去講座。”
“嗯,那會匆匆一面,後來在講座的觀衆席看到你。”謝秋堂接下來的話,是甯郁沒想到的,“問答互動環節是我臨時起意加上去的,本來沒設置。”
甯郁小小“啊”了聲,謝秋堂看着他笑:“這麼驚訝幹嘛?我想知道你的名字啊。”
沒錯,記憶中,謝秋堂在講座上把自己點起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問他叫什麼。
“郁紛纭以獨茂兮,飛英蕤于昊蒼。”謝秋堂輕聲吟着,“我當時覺着,真是個好名字。”
“嵇康的《琴賦》……”
“嗯?”謝秋堂輕揚聲調,問他,“你愛琴麼?”
甯郁坦然回答:“我是個俗人。 ”
謝秋堂又笑了,帶着些欣喜:“我也是個俗人。”
甯郁回以仔細端詳,片刻後說:“看不出來。”
“這麼說,我裝得還不錯。”謝秋堂眉梢輕挑,少了幾分甯郁一直能感覺到的穩重,多了些風流意氣。
甯郁也扯着嘴角笑了,卻帶着點勉強:“我當時的自我介紹……”
“寶丁甯,耳東郁,很朗朗上口啊。”謝秋堂并不覺得有不妥之處,隻不過,“你平時也這麼介紹麼?”
“為什麼這麼問?”
“直覺。”謝秋堂說,“聽這六個字,直覺你平時不這麼說。”
“……挺準。”
甯郁如此評價他的直覺。
“以前用過的是,甯靜的甯,郁郁蔥蔥的郁。”甯郁解釋了一句,“家中長輩的期望吧。”
提到這,甯郁眼神飄遠,帶着點不自知的懷念。
謝秋堂收入眼底,以無言的沉默陪他共度這一小段時光。
過了會兒,他說:“郁郁蔥蔥和我這句‘郁紛纭以獨茂兮’很配。你覺得呢?”
“嗯。點名的時候太緊張了。”
“現在呢?還緊張麼?”
“……還好?”
“哪裡讓你緊張了?”
環繞的音樂聲漸低,已是一首将要結尾的時候,靜靜聽完了,聽到下一首的前奏響起,甯郁說:“這樣就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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