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很冷,四周很黑。
虞苋什麼也看不見,手腳逐漸沒了力氣,即将面臨死亡絕境。
此時她聽見了一陣水聲,且聲音越來越近。
什麼東西?
她頓時渾身發麻。
未知的事物總是惹人懼怕,更何況在此之前,虞苋還親眼見到江中大船上一場慘無人寰的屠殺。
那血散開在水面,如同黃泉路的彼岸花般的紅。
若非她遊得快,她現如今已變成水下亡魂。
此時一股涼意從尾椎直達天靈蓋,虞苋隻能用盡自己的力氣,張開自己的雙手往前遊。
突然一隻大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虞苋:“……”
救命要死了要死了!
可千萬别是那幫殺人惡魔的團夥,她就算是死也不要死得那般的凄慘。
虞苋的嗓子眼被吓得堵住,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她的雙手在水面用力撲騰水花,渾身卻依舊動彈不得。
他說:“别動。”
是個男人的聲音,聲音有點冷,正将她往懷中攬。
對方身上的體溫格外滾燙,呼吸急促的噴灑在她的脖間,讓她又害怕,又忍不住攀着他的肩膀,貼上去取暖。
虞苋瑟瑟發抖,顫聲道:“你,你是來殺我的嗎?”
他道:“不是。”
虞苋聞言終于鼓起勇氣擡頭,黑暗中隻看到對方模糊的影子。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男人的眼中有一道重影閃過,快得像是她眼花了,讓這人身上多了幾分妖冶神秘。
管他是人是鬼,隻要不殺她就行。
她力氣早已耗盡,此時心神一松,瞬間昏死了過去。
夜風吹開雲層,皎白的月光清冷的灑在神州大地,無情又冷漠的觀望世間的生死仇恨。
項羽眉頭微皺,仔細打量懷中的漂亮女人。
她臉上沒有一點血色,鴉黑卷翹的睫毛上還挂着晶瑩剔透的水珠,一頭如同綢緞的頭發散在水中,月色下就像是誤入人間的神祇,非凡間之人。
項羽微微有些愣神。
一人劃船而來,語氣低沉的打斷了他的思緒:“将軍,那艘商船上無人生還,是趙高派來的細作擔心行蹤暴露,将一船的人全部滅口了。”
他說完,看見對方懷中的女子,愣了愣:“她是?”
項羽道:“那艘船上唯一活着的人。”
翌日。
虞苋感覺渾身都很暖乎,好像是躺在雲層之中,舒服得舍不得睜開眼睛。
仿佛昨日所經曆的一切,都是她做的一場虛幻噩夢。
她還在酒店的大床上,期待接下來的旅行。
然而,此時鼻尖萦繞着淡淡的龍誕香,頭上傳來淺淺地呼吸聲,都在告訴她,她并不在酒店,而且身邊還有人。
幻想粉碎。
虞苋渾身一僵,眼睛睜開一條細縫,偷瞄對方。
她的手竟然扒拉着身邊人的衣領,雙腿糾纏着對方的腰,如同藤曼繞幹将人死死纏緊。
?
他似乎感覺到她的不安,滾燙炙熱的掌心輕撫她的脊背,聲音含糊道:“别害怕,沒事了。”
昨晚她昏迷之後到底還發生了什麼事啊?
她擡眸。
男人下巴棱角分明,喉結在滾動,側顔英俊,臂膀的薄肌帶着細細密密的汗,似乎在忍耐着什麼,性張力被拉爆。
無一都在釋放一個信息,這是一個英俊性感的極品男人。
而且是昨晚力竭之時遇見的人。
他低頭,與她對視,輕笑道:“醒了?”
虞苋見狀,趕緊松開了對方的衣領,爬起來坐着,眼神憤怒。
她臉蛋通紅,小聲罵道:“你趁人之危!”
對方的面色平靜,淡定解釋道:“你昨晚昏迷後身上高熱,又驚懼發顫,我喂你喝了藥後,你便抱着我不撒手。”
虞苋:“你胡說。”
他微笑:“而且我一離開你就哭。”
她腦中出現一些模糊的片段,臉蛋更是白裡透紅,眼神透露着些許心虛。
好像是真的。
丢人啊。
此時虞苋的衣物已經全部都換了,身上沒穿貼身内衣,肥大的衣裳挂在身上,讓她格外不适應。
她竟然穿成這樣八爪魚一樣纏着一個陌生的男人,臊得她整個人都熟透了,又緊張兮兮地問:“那我身上的衣裳是誰幫忙換的?”
“船上的老媪。”
“船?”
虞苋瞬間頭皮發麻,忍不住道:“對了,昨天我看見江上有一艘很古老的船失火了,船上有人想要跳船,卻被人砍了腦袋丢進江裡,死了好多人…… ”
她的腦海中閃現出昨晚的場面,面上的潮紅瞬間褪去,小臉變得慘白慘白的,胃還隐隐有些不适。
虞苋正想問這件事警察是怎麼處理的,便聽見他冷聲道:“是秦王胡亥和趙高派來楚地的細作擔心暴露身份,便直接将商船上的人全部屠戮了。”
男人嗤笑道:“暴秦可不會管六國百姓的死活。”
什麼?
胡亥?趙高?
暴秦?
都啥玩意兒?
她“啊”了一聲,便閉上了嘴巴。
在現代遇上這種大案,警察一定會找上她的,現在她不在醫院也不在警察局,而是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眼前的男人還留着長發,說着奇奇怪怪的話,實在有點過于詭異。
項羽詢問:“你的家人也在船上?”
那到沒有。
虞苋敏銳的沒有回答,總感覺不太對勁。
項羽以為她不說話是默認了,此刻用悲憫的眼神看着她:“節哀順變。”
虞苋:“……”
她有點不死心,繼續詢問:“胡亥和趙高是誰?”
萬一隻是同名呢。
總不能一遭落水就穿到了兩千多年以前的秦朝了?
項羽道:“一個是秦國的君王,一個是他身邊的走狗。”
他道:“若是你将來要為親人報仇,記住這兩人就夠了。”
emmm……
不會是誰在整蠱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