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要賴上我?”
……賴上?
虞苋趕緊解釋:“我沒有,我可以幹……”活的。
話還沒有說完,對方突然彎腰湊近,高挺的鼻梁差點戳到虞苋的臉。
她心猛地一跳,咽下了後面的話。
項羽聲音低沉:“此事等我回來再說。”
虞苋鴉黑色的睫毛輕抖兩下,鼻尖似乎又聞到了對方身上的龍誕香,身體溫度上升,忍不住往後仰好離遠一點。
對方卻已經直起身子,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此地人多眼雜,你這張臉紮眼得很,勸你别亂跑。”
她聞言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知此時她是該笑還是該哭。
項羽目光下落,眸光驟冷:“我不會救你兩次。”
虞苋順着他的目光扭頭看向船下,發現船下不少人的目光隐晦地落在她身上,眼神陰暗扭曲藏着赤裸欲望,讓她頓時渾身惡寒。
她還是哭吧。
虞苋咬唇:“我不會亂跑的。”
項羽見她倒是識趣,心中很是滿意:“放心吧,船上很安全,隻要你好好待着,不會出事。”
聽這語氣,想要賴上他,似乎有戲。
虞苋心中稍安,立即點頭保證:“我不下船,我就在這裡等你回來,不會亂跑的。”
項羽颔首。
她便給對方讓開了道。
此時快要到饷午,太陽很大,虞苋站在船上,看着他帶人騎馬離開。
江風愈大了。
虞苋站在甲闆上看着渡口船來船往,黑如綢緞的頭發和身上肥大的曲裾被吹得獵獵作響,靜靜觀察周圍的一切。
這是兩千兩百年前的時空,明明身處的是同一片土地,卻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站了很久,盯着渡口來往的人群,一直站到了天黑,依舊找不到任何類似于“楚門世界”的痕迹。
很不甘心啊。
怎麼就穿了呢?
她一直待到了酉時末,時間過去了好幾個時辰。
虞苋依靠在護欄想着事,便見項羽帶人辦完事情回來了,她見狀立即跑下船去迎接他。
項羽将馬繩交給下屬,回頭看見她跑來,眉眼還帶着讨好地笑。
到了他的面前,漂亮的小女郎卻及時刹住腳步,手捏着衣擺扭扭捏捏。
他皺眉:“江岸風大,怎麼不回船上的房間裡待着?”
虞苋脫口而出:“我在等你。”
項羽挑眉:“怕我丢下你跑了?”
她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項羽率先上船,見虞苋愣着不動,回頭看她:“跟上。”
她“哦”了一聲,亦步亦趨的跟着。
兩人都上了船,項羽停下腳步站在甲闆上。
此時有一人被麻袋套頭,項羽的下屬将他押解上來。
虞苋站在項羽身後,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見這人被按跪在地。
他頭上的頭套被摘下來,露出了一張讓她熟悉的臉。
此時對方一臉無辜,眼神茫然,戰戰兢兢地匍匐在地,額頭上出了冷汗,仿佛是普通小民。
他目光瞥見項羽,立即朝他哭訴:“饒命啊,貴人,求貴人明鑒,小的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罪,何時無意得罪了貴人,你發發善心,就饒了小的吧!”
項羽皺眉,冷聲吩咐:“太吵,堵住他的嘴。”
下屬照辦。
很快船上便安靜了。
此時,虞苋卻已經汗毛豎起,繃緊身體,小臉被吓得慘白。
明明昨晚這人還拿刀砍人頭顱,就是連船上的婦孺也沒有放過,兇殘至極,現下就能裝成無辜之人跪地求饒。
這個時代還有多少這樣善于僞裝的兇徒?
她害怕得想跑。
項羽炙熱的大手壓住了她肩膀,彎腰湊到虞苋耳邊淡淡詢問:“是他嗎?”
虞苋瞬間從驚懼的情緒中掙脫出來,意識到她身邊可是未來的西楚霸王項羽,心中稍安,揉了揉有些癢癢的耳垂,狠狠點頭。
“是他!”
“就是他屠戮了一船的人!”
“我不會認錯的!”
她的話剛落下,那人臉上憋得通紅,想要狡辯,卻因為嘴巴被堵住,隻能拼命搖頭,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他的眼神出奇的憤怒,就好像是她冤枉了他。
項羽擺手:“拖下去審。”
此人是不是兇手,用了審訊手段,自然就清楚了。
話落,下屬将那人像拖死狗一樣,将他粗暴地拖下去了。
似乎知道自己沒有解釋的機會,他回頭怨毒地看了一眼虞苋。
虞苋渾身一抖,臉蛋吓得冷白。
項羽安撫:“别怕。”
她仰頭看他。
船上點了燈籠,昏黃的燭光打在他半邊臉上,明暗界限分明,将項羽的臉部線條勾勒得愈加的硬朗英俊。
兩人靠得很近,虞苋有些不自在。
她問:“他會死嗎?”
項羽語氣驟冷:“他若是細作,想要死,沒那麼容易。”
虞苋咬唇,實話實說:“我怕他逃了,以後報複我。”
他看着她眼神的懼意,彎腰跟她平視,嘴角倒是帶了點笑意:“不是想賴上我嗎?又擔心我護不住你了?”
欸?
聞言,虞苋眼神馬上亮了,語氣急切地道:“項将軍,你答應讓我跟着你了,對吧對吧?”
項羽又改口:“我得再想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