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蹄若是沒有裝好,的确會出現驚馬的可能,項羽剛才是吓唬她,并沒有真讓她一起的意思。
虞苋聞言倒是老實點頭,離得遠了些。
她看着項羽翻身上馬,此時沒有馬蹬,他不需借助外力,上馬的姿勢極為養眼。
剛坐穩,他便驅使馬直接竄了出去,不給人半點反應的時間。白馬在對方的身下也是極為聽話,安安分分的跑了一圈,未見有任何不适。
桓楚已經辦完事情回來,目光落在了馬掌上,道:“這玩意兒還真給你弄成了。”
虞苋道:“主要是有前人的經驗,我就是照葫蘆畫瓢罷了,算不得什麼本事。”
這時項羽已經下馬,到了兩人面前,将馬繩交給虞苋,淡淡道:“不錯,馬按上馬掌之後,騎上去的确很穩,這匹白馬是你的了。”
她剛接過繩子,對方又道:“隻要是人,從蹒跚學步開始,就在承襲前人的經驗。也就是說世間的絕大多數人,都是将他人的經驗化用,你能将自己見過的東西使用出來,是你自己的本事,不必妄自菲薄。”
桓楚點頭:“沒錯沒錯。”
虞苋眼睛一亮:“那此物對于将軍來說算不算是有點用?”
桓楚卻已經搶答:“當然算!”
他道:“一般騎兵都會穿戴鐵甲,身上沉重,而戰馬珍貴,身上馱着重物則極易磨損馬蹄,若是長途奔襲,戰馬則會因為腳掌受傷而失去行動力。你弄出的這個馬蹄鐵若是真能保護馬蹄,在軍中自然是大有用處。”
虞苋轉頭看向項羽,睫毛眨啊眨,看上去是在求證,實際上是在等誇獎。
項羽看懂了她的言下之意,眼睛裡倒是帶了些許笑意:“桓叔說得沒錯,此物的确大有用處。”
“嘿嘿。”
她眉眼彎彎。
項羽道:“先别笑了,回房收拾行李,待會兒與韓信一起啟程,我會給你帶上五個親衛,一路護送你們回去。”
虞苋:“……”
不嘿嘿。
她點點頭:“好的将軍。”
虞苋知道項羽的安排是最好的,熊心畢竟将會成為楚王,到時候散成一盤沙的楚地諸侯便會聯合起來反秦,秦人焉能鎮壓呢?
不過,秦朝的朝廷,現下内鬥得厲害。
趙高和李斯在朝廷鬥法正陷入了白熱化,不知道他們還有多少餘力來對付熊心?
虞苋隻是一個普通人,并非是政客,即便是有部分的上帝視角,對于曆史的細節,依舊是一片空白。
見項羽已經将事情安排妥帖,便隻能接受對方的安排,默默回房間收拾去了。
她沒啥好收拾的,就是幾件衣裳,因此很快就收拾好了。
等虞苋出了門,項羽和韓信都在門口,渾身萎靡。
她走到了項羽面前,低頭道:“将軍,保重。”
項羽将一把劍鞘鑲滿寶石的匕首遞到虞苋面前:“容易僞裝的短刀暫時沒有,這等華麗的寶刀,我正好有一把,暫時送與你防身,到了梁縣,會送你一把更好的。”
虞苋将匕首接過,将刀刃出鞘,隻見寒光一閃,上面能反射出她的容貌。
可見這匕首并非隻是好看,亦是一把神兵利器。
她蹲下稽首:“多謝将軍。”面上看上去亦是歡喜的。
項羽點了五人,吩咐道:“好好護送夫人到梁縣。”
“喏。”
韓信見狀,也道:“請将軍放心,屬下定會将夫人安全送達。”
項羽颔首。
于是虞苋就坐着馬車跟着韓信,先行離開了丹陽,沒有再走水路,而走的是陸路。
馬車啟程了,車輪在泥巴路上壓出兩道印子,慢悠悠的離開了。
虞苋撩起幕簾,身子被颠簸的馬車晃悠的厲害,眼神卻牢牢的鎖定在莊子門口的那一抹颀長的身影上。
對方站得筆直,身着玄衣,腰間帶玉,衣裳和黑發被風吹得揚起。
随着馬車的漸行漸遠,項羽的臉龐也逐漸模糊,視野變得廣闊,在他身側,蓮池裡成群的荷花被風吹得蕩起了波浪~
一直等到看不見人,她也沒舍得放下幕簾。
韓信騎馬到了車旁,說道:“夫人,可是在擔心将軍?”
虞苋回神,将目光移向對方,不得不說這人樣貌的确不錯,難怪有婦人見他長得好,願意給他送吃食。
她道:“嗯。”
韓信看着她漂亮的面容,耳朵微紅,安慰道:“将軍武力超絕,定然不會出事,夫人且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