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斂目看她:“你不是很高興?”
虞苋道:“沒有啊,挺高興的。”口中說着高興,臉上卻皺起了眉頭,一臉的憂愁。
項羽道:“不像。”
她的手摩擦着玉牌,便将其帶在脖子上,解釋道:“就是有些睹物思情。”
虞苋認真道:“謝謝你将我找回了它。”
可惜回不去了。
能找回這個玉牌,倒是有了一個念想。
項羽這時突然道:“對了,忘記跟你說了,明日我會帶兵離開梁縣。”
虞苋不解:“會盟在即,各路諸侯都在趕來的途中,将軍這是有什麼要緊的事要處理?”
他語氣冰冷:“去圍剿匪徒。”
虞苋:“哦。”莫非是會盟在即,需要維護諸侯途中的治安,因此要沿途清理賊匪?
項羽低頭,拍拍她肩膀:“你也一起去。”
她:“啊?”
不是。
為什麼會帶上她啊?
那是剿匪,是會死人的啊喂,帶她一個嬌滴滴的女郎前去,好嗎?
虞苋張了張嘴,正要一口拒絕。
此時,項羽卻仰頭看了看天色,說道:“時間不早了,算算時間,馬镫和馬鞍差不多已經制作好了,别讓叔父久等,先回去吧。”
說完他率先一步往營中的方向大步走去,大長腿走得格外的快,虞苋得小跑才能追上對方。
她邊走邊道:“項将軍,你是不是搞錯了,你知道的,我特别怕死人,若是你帶我去剿匪,我半夜會夢魇,你就忍心看着我難受嗎?”
項羽沒回頭。
虞苋趕緊扯住對方的衣擺,上前一步攔住他的去路:“我就不去了吧。”
項羽停住腳步,低頭看着她蔥白的手指拉着他黑色的衣擺,關節處粉紅,目光上移,看見她一臉慌張,對視的瞬間,女郎頓時松開了他的衣擺。
他說:“軍令如山。”
虞苋立即道:“可是我不是你的兵!”
項羽說:“沒得商量。”
不是。
怎麼就沒得商量了?
見項羽繞開她,又重新邁開了腳步,她忍不住哀歎一聲:“自己好心好意的将一套馬具都不藏私的拿出來了,現在是腦袋空空,沒想到最後竟然換來了這個結局,真是太讓人傷心欲絕了。”
她亦步亦趨的跟在項羽的身後,整個人都已經頹廢至極。
到了項梁面前,便見馬具已經做出來了。
項梁見到虞苋渾身怏怏,不由開口詢問了:“唷,你們這是吵架了?”
虞苋搖頭:“那倒沒有。”
她哪敢跟未來的西楚霸王吵架啊,頂多就是自己怄氣罷了。
啧。
項梁道:“現在馬鞍和馬镫已經做好,小虞,你來看看怎麼安裝?”
虞苋不敢不從。
這時一個士兵牽了一匹馬上前。
她擡頭一看,發現對方是韓信,他還朝她稽首行禮,虞苋見狀,又趕緊還了一禮。
随即她便感覺到後面有一道冷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忍不住回頭一看,卻沒有發現是誰,隻好摸摸自己被吓出雞皮疙瘩的胳膊,彎腰先拿起了一旁的汗屜。
汗屜其實就是一塊墊子。
虞苋看着高頭大馬,呼出了一口氣。
若是在前些日子,她剛穿來之時,定是不敢親自備馬,好在這些日子除了訓練之外,也在努力學習騎馬,倒是沒有那麼的畏懼馬了。
她将汗屜放在馬背上,從上往下拉,去尋找一個合适的位置,随後将馬鞍放在了汗屜之上。
随後,虞苋先将肚帶安裝在一側的馬鞍上,安裝完畢之後,從馬頭前繞道另一旁,将肚帶在另一側馬鞍上安裝好。
由于肚帶有點類似于後世的皮帶,因此是可以調節的,虞苋便慢慢将肚帶收緊,調整到一個合适的位置。
之後她将馬镫安裝在馬鞍之前預留的地方,再裝上缰繩,就備好馬了。
虞苋回頭看項梁,說道:“叔父,已經安裝好了。”
項梁上前推了推馬鞍,肚帶從馬的肚子繞過,扣在馬鞍的兩旁,将馬鞍固定住,馬鞍前方有扶手,可供騎手抓握,而馬镫則能讓兩隻腳有着力點。
“妙啊。”
項梁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他又道:“我來試試。”
虞苋提醒:“叔父可踩着馬镫借力上馬。”
項梁:“曉得了。”
他踩着馬镫上馬,手扶着馬鞍上的扶手,虞苋伶俐地上前,将馬镫的位置調整到适合的位置。
馬镫的帶子亦做了可調節的。
虞苋退開了兩步,項梁便騎馬竄了出去,泥巴被馬蹄揚起,她還是吃了一嘴的土。
她伸手揮開塵土,見韓信的目光隐晦地落她身上。
虞苋朝着他友好的笑了笑,韓信卻慌亂的移開了眼神。
咋的了?
她笑得有那麼吓人嗎?
虞苋沒在多想,趁機挪步到項羽身邊,小聲求饒道:“項将軍,我錯了,你看我細胳膊細腿的,訓練得也沒幾天,就放過我吧?帶我去剿匪之事你再斟酌斟酌?”
項羽不想搭理她,在一旁站得筆直,連眼神都不往她身上瞄。
見狀,她小臉皺緊,心裡難受極了。
這時項梁騎了一圈回來,同樣借着馬镫的力下馬。
“妙!妙極!”
他撫掌:“以前怎麼沒有人想到,可以給馬裝上馬鞍和馬镫呢?”
項梁立即吩咐韓信和另一個士兵:“你們二人,一人騎裸馬,一人騎配有馬鞍的馬,上前比試一番,讓我等看看效果。”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