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金将手從拉帝奧掌心抽出拽着那輕薄的披肩退後幾步,走去鏡前,語氣蓦然又恢複平時那副随意懶散的音調:“忙你的事去吧。”
“我不是正在忙嗎?”拉帝奧跟着走過來,手從砂金身後伸出虛虛摟住,給他整理披肩。
“油嘴滑舌。”砂金心裡冒着泡泡,嘴上卻仍舊損對方。
拉帝奧将頭微低,宛若埋進砂金肩頸處,在他耳邊低語:“你也知道我是在讨你歡心呢?”
砂金沒見過向來嚴肅闆正的拉帝奧說這些話,此時有點受不住,推了他一下,側着身子朝旁邊挪了幾步,可拉帝奧卻不依不饒地跟在砂金身後走:“真是不枉你天天泡澡泡這麼久,這麼香?”
“瘋了?”砂金有點惱羞成怒,勾着腳尖踢了拉帝奧小腿一下,“去,幫我把别的裙子拿出來。”
砂金見拉帝奧确實對這些裙子沒反應,他也懶得遮掩,幹脆使喚這個現成的仆人把那些快遞都拆了。
“不過,你怎麼突然買這麼多裙子?”拉帝奧把這些款式布料各異的裙子整齊疊放雙手抱着。
“想穿了,不行呀?”砂金拎着條深綠色的裙子在自己身上比對,他想試試,可一直能感受到身旁那道炙熱的視線,他知道大家都是男性,沒什麼好遮擋的,但還是有點難為情。
拉帝奧看出來砂金躍躍欲試的想法了,不知他為何遲遲拽着裙子不試:“裙子不好解開嗎?我給你解?”
砂金立刻将裙子捏着擋在自己胸前,滿臉戒備:“你為什麼說話越來越像個變态?”
“我隻是說了句幫你解?怎麼,你難道還不好意思?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沒必要,你以為我之前把你抱回酒店洗澡的時候,哪裡沒見過?”
拉帝奧一頓,在砂金震驚的目光中,接着說完了最後一句:“你太瘦了,除了硌手,我腦子裡冒不出任何想法。”
正經這麼多年,突然說了句假話,竟然感到有點暢快,拉帝奧眨了眨眼。
其實也不算是完整的一句假話吧,他确實覺得砂金瘦,也确實挺硌手的,但是他這腦子還是能冒出許多不可言說的旖旎想法。
砂金卻完全呆滞了,手一松那綢緞料子就順着滑下落在腳邊,長久以來他都刻意避開去想與拉帝奧有關的事,東西送了事情辦了,就立刻找别的事來占滿容易胡思亂想的大腦。
此時當面聽見對方這樣直白一講,才反應過來,照拉帝奧之前所言,送了他6次,豈不是也看了他6次??
“啊!!”砂金忽然大吼,手顫巍巍地指着對方,“誰讓你幫我洗澡的??!”
“你呀。”拉帝奧再次面不改色的撒謊了,說得問心無愧,坦蕩極了。
砂金驚恐回道:“胡說!我哪有說這種話!........我真的說了?這麼恬不知恥?”
“順手的事而已,有這麼嚴重?”拉帝奧倒是被砂金這異常激烈的反應搞得不知所措,平時不也經常穿些破洞漏腰花裡胡哨的衣服嗎?
“我,我.......我确實該控制下酒量了。”砂金語塞半晌,悶悶回道。
拉帝奧靜靜地看了砂金一會,說道:“你到底在鬧什麼變扭?總不會是覺得有失清白吧?”
砂金在心裡嘀咕,不是覺得有失清白,是覺得丢臉。他很在意自己這張臉,也在意别人看他的視線,最在意的那個人就是拉帝奧,哪怕隻是跟對方見面幾分鐘,他都會打扮好久。
可自從住進拉帝奧家後卻變得懶散,随心所欲起來。拉帝奧倒是出乎意料的,天天衣着精緻,砂金隻道教授的一絲不苟還真是體現在方方面面。
他還沒來得及回話,隻聽拉帝奧又說:“那怎麼辦,砂金先生,都被我看光這麼多次了,隻能嫁給我了。”
拉帝奧再次提起了砂金特地沒有回應的話題,說完後,兩人又陷入了窒息的沉默中。
卡卡瓦夏,你要試着再去相信别人一次嗎?你認為自己可以再次承受被丢棄、背叛、利用的下場嗎?
你覺得摸不清虛實話語的騙子,也能有屬于自己的坦誠之言嗎?那你.......是否還擁有愛人的能力呢?
砂金看着拉帝奧彎腰将掉在地上的裙子撿起來抖了抖,遞給了自己,伸手接過後,輕聲道:“我很貴的,你要用什麼東西娶我呢?”
拉帝奧隔着那層布料的手一顫,他沒想到砂金居然回應了自己,這麼幾個月以來,他第一次聽見砂金的話語将他們的未來推向下一步。
他罕見地緊張咽了下唾沫:“我所擁有的一切包括我,都屬于你。”
砂金揉捏着手中的裙子絞成皺巴巴一團:“沒想到你還會說這種話呢.......對别人都這麼說?”
“别人?”
“你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