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英順着她的手指看過去,那人撐着一把黑傘,黑衣黑褲黑鞋,隔着陰雨看不真切,她笑着打趣小胡:“你馬上就畢業工作了,也可以談朋友了,現在有喜歡的人了嗎?”
年輕人都怕羞,小胡也沒想到怎麼話題拐到自己身上了,當即紅了臉頰:“我還小呢。”
莊小梅聽見兩人對話,接腔說:“也不小了,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都跟我家建國認識了,但姐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找男人可不能隻看長相,還得看他對你怎麼樣,那光長得好不會疼老婆的人可不能要。”
她這話明裡暗裡地擠兌舒英,李固言可是衆所周知地長得好,大家都說李固言跟舒英感情好,從來不吵架,但莊小梅可不覺得,要是感情真好,下這麼大的雨還能不來接?
舒英早對她免疫了,隻當沒聽到。
小胡看着前面說:“小梅姐,那是不是姐夫啊?”
林建國經常來醫院,她們對他也算是有個臉熟。
莊小梅聞言看去,那憨乎乎跑過來的不是林建國是誰,臉上瞬間笑開花,“是他是他。”
舒英也看過去,但視線卻被另一個人吸引,剛才打着黑傘的人這時已經到了跟前,傘檐上擡,露出底下一張斯文俊朗的臉,是李固言。
小胡也看清了長相,低聲說:“姐,這人長得真帥,跟費翔似的,也不知道他來接誰的。”
舒英沒回答,眼神一直盯着他,小胡見狀連忙扯她的袖子,嘴唇不動壓聲提醒:“姐,你别老看着他呀。”
那邊林建國已經到了廊下,莊小梅接過他手裡的傘對舒英道:“走吧舒英,我愛人來了,咱倆打一把傘吧。”
“不用了,你們先走吧,我跟舒英打一把就好。”聲音清冽,一字一句如玉般敲在舒英心上。
小胡反應過來這人是誰,瞪大了眼睛說:“姐,大家都說你愛人長得好,但沒說長得這麼好啊。”
舒英本來還驚訝李固言會來,聽到她這話後沒忍住笑出聲:“行了,外邊冷,你也趕緊回宿舍吧,回去燒點熱水泡泡腳,注意别感冒了。”
那邊莊小梅撇了撇嘴,撐開傘進了雨裡,林建國不知道她怎麼突然不高興了,連忙跟李固言打了個招呼後就追上去:“李工,我們先走了啊。”
李固言上前,将傘遮到舒英頭上,也帶着她進了雨裡。
兩個人打一把傘局促了些,雨水又不停的随風潲向他們,舒英擡頭看了看他,他脖子修長,下颌精緻,眉眼注視着前方,她朝他靠了靠,伸手挽住他。
李固言動作一頓,換了左手撐傘,将右手從她手中抽出來,轉而摟住她往傘下帶。
舒英微微低頭看了眼臂膀上的大手,骨節分明,有力的撐開,指甲修剪幹淨,瓷白的皮膚上映着脈絡分明的青筋。
舒英的臉上不自覺泛起紅暈,輕聲道:“謝謝你。”她沒想到他今天會來接她。
李固言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揚了下,随及恢複正常,垂眸睨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隻是放在她身上的手又用了點力,傘檐也朝着她傾斜。
到家後李固言的衣服濕了大半,舒英被他護在懷裡倒沒怎麼淋到,她将包放下後就去了廚房煮姜茶。
李固言将濕衣服換下,走過去從窗戶看向廚房裡忙碌的人,鍋裡的熱氣蒸騰,朦胧了她的身影,心中湧起一陣酸酸麻麻的感覺。
舒英對此毫無所覺,将煮好的姜茶盛出來,遞到他面前:“喝了驅驅寒。”
“嗯。”李固言接過碗,吹了吹,等溫度适宜時一飲而下。
不知是不是因為下了雨,舒英覺得今天晚上格外冷,吃完飯她就趕緊洗漱上了床,坐在被窩裡看電視打毛衣。
她新學了個織法,想織個新毛衣留着過年穿。
她的那件織了好幾天,今天就收個尾,收好尾後她又重新起針再織,織了一會兒道:“李固言,你過來一下。”
李固言不明所以,起身過去,舒英把織了個開頭的毛衣在他身上比劃了一下,心裡計算着還要再寬一點。
李固言直勾勾地看着她,舒英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抿了下唇說:“好了,你回去看書吧。”
李固言回去坐着,房間裡瞬間又隻剩電視裡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