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氣氛不太對,有眼力見的已經爬起來,想去把一旁監督的老師叫醒。
嗯,是,叫醒。
說着,“修煉是要靠自覺的,你們看老師我也随時随地修煉呢。”就定好鬧鐘,去一旁入定,這已經是本校鍛體課初期,紮馬步階段的傳統了。
沒辦法,實在太枯燥了,老師光看着都受不了。
他甚至還戴了降噪耳機,播放一些舒緩、療愈、助眠......哦不是,助修煉的白噪音輕音樂,美哉,美哉。
“劍來!”稚嫩的童音高聲喝道,氣勢不減半份。
陳歡酒高舉右手,五指張開,做出召喚武器的動作。
這一招式很多兵修都會,劍來隻是一個通稱,實際上如今的武器五花八門,會飛過來什麼東西可不一定。
同學們屏息凝神,心下都在猜會是什麼樣的武器,他們已經不關心陳歡酒這個同齡人能玩出這一招到底正不正常了,少見多怪的。
數十道黑影紛至沓來,數量之多,引得剛想拍醒老師的那位同學都停了手,吃驚地看着那一大團的武器,都聚攏在了陳歡酒手邊。
衆人仔細辨認,發現都是些鋼闆鐵片螺絲釘,完全猜不透到底是幹嘛的,直到它們三下五除二,幾秒之内自動完成了組裝。
武裝完畢!紅色的鐵拳猛烈一擊,光靠沖擊出的氣浪,就把顧堂堂打飛五米!
她留手了。
那一下如果直接挨上去,這小子得進治療艙躺個起碼十天半個月,說不定還得換兩三根機械肋骨和仿生内髒;如果用上掌心的激光炮,那他大抵是沒救了,人生重開,當鬼修吧。
人群鴉雀無聲,一時都忘了該去五米外把顧堂堂撿回來。
這是陳歡酒給自己準備的保命底牌,平時都和飛葉滑闆一起,裝在她的書包異空間之中。
鋼鐵俠……的手部裝置。
這個萬年前爆火的大IP,如今這些小朋友們已經不知道了……當年那場聲勢浩大的地外文明侵略,毀掉了很多東西。
陳歡酒也隻是有這個印象,她的記憶更像是被攜帶在身上的一些經曆、常識、認知之類的,時常朦胧模糊,卻像是刻在了潛意識裡,随心而現。
鋼鐵俠這個概念便是如此,她不太記得電影或是漫畫的具體内容,更不可能像播放器一樣能夠從頭至尾地回顧,但她就是知道。
雖然和曆史上跟外星人打仗的那種機甲不一樣......但它怎麼不能算是一種機甲呢?
是機甲,那就好辦。她收集的資料裡什麼類型的數據都有,想做一個差不多樣子的部件出來,還有老爹相助,不難。
可惜她還在長身體,尺寸動不動就變,全身盔甲太奢侈……而且書包空間也并非深不見底,再多可能就塞不進去了。
保命來說,反正夠了,隻是去上個學,一般也碰不到太危險的情況。
但要是受欺負,她就必須得做出有力的反擊!這是一個沒有靈根的普通人,想在全民修仙的世界裡好好活下去,最基本的條件。
顧堂堂的身體沒有多大事,最後他還是自己爬起來的,好歹煉氣三階,總比一般小孩皮實。精神狀态就不得而知了,他的自尊心和勝負欲飛得要比他本人遠,也許已經穿過地心到了地愛星的另一邊。
總之當務之急,趕快安撫時分甜!
“對不起。”陳歡酒誠懇認錯。
時分甜氣抖冷,比顧堂堂看起來要有事多了。
“我的三歲花——”,時分甜哀嚎。
俗話說,三歲看老,這三歲花便是學校給學生們的第一份禮物:每日以自身靈力蘊養,一年後,便會開出預示未來的花朵。
種子本身并不名貴,特性卻很玄妙,一人一生隻一朵,不可借由他人力量保護,且須得在學校等集體場景中種下。若不同時滿足這三點,它就會随意長成别的什麼植物,多數是雜草。
包括把它們種進溫室、單獨辟出的花圃等,都會被判定為“得到了他人的保護”,所以學生們領到種子,都得自己滿學校轉,找塊合适的地方種下才行。
學術界稱,這大概是應運天道而生的植物,花語為:人生隻有一次,爾等須相伴而行,也須保持自我,立于天地。
而現在,時分甜那株剛抽芽成嫩苗的三歲花,被飛過來的顧堂堂整個壓蔫了。
非常的不吉利......屬實大事不好。
花已經蘊養了快一學期,和時分甜的神魂都有了聯系,它一受到傷害,哪怕還在上課,她也第一時間沖了過來。
她很小心,每天都留了多餘的靈力将其包裹,形成一個小小的防護罩。若是一般的物體,像是足球籃球之類的飛過來,完全能彈開。
可惜顧堂堂是被人打飛過來的,他自己也開了防護罩,還是情急之下使出全力的那種。
兩兩相撞,小花完敗,真,飛來橫禍。
這也是三歲花所預示的人生縮影嗎。
時分甜噙着淚,瞪了陳歡酒一眼,這人果真是上天派來打她臉的......何止是打臉,感覺搞不好,以後要被打死了。
她可不要坐以待斃!
她不再理會陳歡酒,而是徑直走到還在打坐瞌睡的鍛體課老師那兒,扯下他的降噪耳機,一巴掌拍醒。
當然,是拍在肩膀上,但那依然渾厚的回響,搞得在場所有人的肩膀好像都一沉、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