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知道,從小到大,她腦海中的陳舊記憶是什麼。
她想知道,總在内心深處埋着的恐懼與失落、悸動和渴望,又是什麼。
她想知道,她身體一直以來的異樣,和終于長成的三歲花的指示,到底是什麼。
她太想知道了,這一切背後的意義......她存在于此的意義。
于是她步履堅定地走上她的戰場。
橘莉當晚隻來得及招到一個雇傭兵,所幸整容醫很靠譜,通過他緊急申請的兩樣設備都到位了。
一個是傀儡生成儀,是由她在卧底期間,将毒幫偷渡用的技術偷偷傳回當局,加以研究、改進後制造而來的最新版本。
一個是捕魂燈,原理和鬼修各大宗門的引魂大陣類似,制作不難,在民間卻是實打實的違禁品,隻有警部有備,需嚴格申報、審核、批準後才能取出使用。
高檔會所,安保雖足,卻也隻是民間産業,在橘莉眼裡算不得無懈可擊。毒鎖主仆二人隻是臨時遊玩,臨時預定,便也加強不了多少。所以,最後他們得以從地下水路伏擊成功。
然而,打不過。
橘莉後怕地想,差一點,他們就要交代在沃爾德手裡,全軍覆沒了。
如果沒有陳歡酒和那架機甲的威懾,毒鎖也許不會失智到不管不顧地逃跑,不惜直接絞殺了手下的靈魂,然後奪舍。
鬼修不會再有下一次機會,魂體脆弱,輕易就會消散,如果掙脫,必須要有新的依托。
橘莉不知道的是,正是她上次的叛變,和陳歡酒給予他的恐怖死亡,才叫毒鎖如此恐懼,以至于這次出行之前,無論如何都要在沃爾德身上安裝控制裝置,将他的命脈牢牢握在手裡才安心,哪怕他已經是深受毒幫老大器重的元老。
“幸好你們最後還是來了,說實在的,和你們認識的那一次我就發現了,小酒是真的勇!”橘莉開啟誇誇模式,盛贊小朋友。
“是啊,小妹子你可算是救了我一命,等結了工錢,老樹根地下街,随便挑份謝禮去!”假老闆半是打趣半是真誠地附和,眼睛卻眯眯笑地瞥了一眼橘莉,意有所指。
“行,結,我現在就結,真是,就不能讓人多休息會兒嗎,我氣都沒喘勻。”橘莉沒好氣。
而真正沒喘勻氣的那一個陳老頭兒,腿還是軟的呢,就艱難地開口,“我呢?我也出了不少力啊!就不誇我?”
“你得再練練。”假老闆無情道出事實。
尋寶機也湊熱鬧,“還有我,還有我!我也想要誇誇!”
在這樣熱熱鬧鬧的氣氛之中,善後工作也結束了。
由于在場的工作人員,在毒氣剛擴散的時候,就被幾人搬運走,又提供了解藥,所以都沒大礙,當場就恢複了。
至于修繕工作......這裡畢竟是修仙世界,物質形态的轉變快得離譜,一片狼藉、四分五裂的宴會大廳,竟三兩下就恢複了原狀。
靈植們就比較慘了......隻能走賠償。
還好,橘莉的行動計劃是提前彙報給上級的,此時對接專員已到,後續的賠償,以及保密工作等事宜,已不再需要她出面了。
這樣,就好吧。陳歡酒想。
邁進一步,就是邁進一步,不管是指回到千知國,還是,那一瞬間所認為的,卻又沒抓住的,别的什麼。
都沒關系,在往前走,就好了。
與此同時,碧海海域深處,坐标未知。
一個不大不小的水泡,正在海底高速行駛。說它不大,是因為在茫茫汪洋中,它确實渺小到可以輕易忽略;說它不小,是因為,裡面包着一隻巨大的海龜,或者說,形似海龜的靈獸。
而靈獸上,坐着一個人,手裡舉着一張搜救令,上面赫然印着陳歡言、陳歡酒父女兩人的照片。
海龜殼上還固定着一些散亂的行李,看着像是臨時起意,随便抓了些東西就出門了的樣子。
而這些亂七八糟的物件中,有一小部分,正輪流升起,按順序,漂浮到那個人的面前。
“真是難找得很.....這些東西還不夠新,不夠貼身嗎?”
“那棟屋子又被看得那麼嚴,想多待會兒仔細找找合适的媒介都不方便。”
“就倆普通市民,搜救獎勵怎麼那麼高呢?離譜。”
那個人自言自語着,孜孜不倦地嘗試着,最後終于又一股腦地把那一堆偷來的媒介丢回行李堆去。
“煩死了,尋人法術就特麼的難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