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一個可以休息的周末,張默癱倒在床,準備好好睡個昏天黑地。
反正修士的睡覺,也是一種修煉:既能放松身體,使仍未錘鍛成仙體的各個器官得到休息,又能加強靈力周轉,讓它僅靠潛意識維持,也可越走越順。
和入定也沒太大區别,不過是躺着。
張默換好了新買的舒适睡衣,心滿意足地鑽進雲蠶絲織就的奢華四件套,手一揮,眼前聚起一片溫潤綿軟的迷你雲朵,遮光的同時,還能散發出密集的熱氣,蒸熏眼睛。
這些東西可花了她将近四個月的工資,血貴,但真的很值,睡眠質量直線上升,爽!
然後,就在她幾乎秒睡的那個瞬間,某上級專用通訊鈴,響了。
啊啊啊啊啊——
張默大叫着爬了起來。
“不會出爾反爾吧!不會又要我加班吧!”她一邊心裡罵,一邊苦着臉讀取消息:
今天省下兩張絕蔽符,送你了。
言簡意赅。
啊?
張默狐疑地翻起其它消息,果不其然,跟着他的訊息一起來的,還有一條銀行入賬通知。
看着這本來絕不可能出現在自己賬戶裡的天文數字,張默愣住,随即狂喜!
地主家的傻兒子好啊!聽勸不說,還知道發錢!
她即刻回複:謝謝老闆!這算是今年的工作獎金嗎?
那邊也很快回答:算。
好,這下連名目都落實,張默喚出随身星腦,噼裡啪啦算了一陣,很快規劃好了接下來的生活預算,以及其餘資金的理财計劃。
接下來最起碼可以有幾百年過得滋潤,省一點的話也許還能做到千年無憂。
張默興奮地跑到窗台,看着窗外碧空如洗,一派甯靜高遠的景象,頓覺舒暢。
先不管什麼世界末日啦,得過且過一陣子......如果可以一直這樣過下去的話,一萬年後死就死了,其實也挺好的嘛。
要是真的能這樣認為,就好了。
張默小小地歎了口氣,心情倒沒怎麼受影響。她鑽回了被窩。
管它呢,反正此時此刻,睡大覺才是正經事。
她覆上眼罩,很快墜入夢鄉。
銀一獨自走在市中心最繁華的那條街道上。這裡是公共場合,人頭攢動,确實用不着絕蔽符。
他很重視張默的意見,她說能少用就少用,那他就試着少用些。
今天甚至還給她放了假,這種地方,他自己來就行,小意思,沒有任何難度。
有這麼多人作掩護,他有絕對的自信,不被陳歡酒和祝四時發現他在跟蹤。
他始終與他們保持着50米的距離,一步不多,一步不少,他使靈力彙聚于雙目,牢牢鎖死,不會跟丢。
一直到兩人拐彎進了一旁的大廈,他才加緊步伐,縮短距離,混入人流飛快地步入同一棟大廈中。
這裡是百興市最大的公共圖書館。
與文物宮的藏書庫不同,這裡的檢索機制是面向大衆開放的,誰都能用。當然,檢索完就不會送到人面前了,隻會顯示書所在的樓層與書架編号、具體位置。
陳歡酒和祝四時沒打算用這個。“通靈術”這個關鍵詞,對于如今這個世界來說,太冷門,就算僥幸搜索出來,八成也是牛頭不對馬嘴的内容。
不如自己一行一列地辨認,興許反而能有意想不到的收獲......哪怕隻是有一點點相關性也好。
于是,他們首先走向曆史區,預備從這裡開始逛起......沒有的話,下一個大概會去星外異聞區吧?
陳歡酒不是沒懷疑過自己是從别的星球穿越而來的,所以腦袋裡才會留有各種各樣似是而非的記憶與概念。
地愛星上如果沒有原生的鬼,那自然不會存在通靈之用的術法......别的星球可就不一定了。
宇宙浩瀚,哪怕僅讨論下位界的小星,生态也是千奇百怪,不可勝數,那萬般術法,也就皆有可能!
想到這,陳歡酒就雙眼放光,一心撲到了書架上。完全不會發現十幾米開外有人正在偷看她。
“銀一?你在這裡做什麼?”結果被人捉了個現行。
問話的是個熟悉的女聲,而她不等回答,又很快補充道:“你不會在跟蹤他們吧?”
這很明顯,銀一的腦袋就像個随處可見的監控攝像頭,但隻跟着一個人移動。順着看過去,很快就能發現陳歡酒。
陳歡酒死盯着書,沒注意周圍。銀一死盯着陳歡酒,也沒注意周圍。
銀一聽到質問,回頭,看見林夜見冰着一張臉,眼神中滿是難言的鄙夷。
這種眼神殺傷力很大,尤其出現在一個平時非常好說話,甚至可以說是逆來順受的小姑娘臉上。可惜,銀一不太明白發生了什麼,竟一臉的迷茫。
“是啊。”他老實承認。
林夜見一時又被他無語住了。啊對,她忘了,這人是個傻的啊。
要說,林夜見其實是個社恐,路上遇到同學,打招呼?不可能的,當然是趁别人沒發現,趕緊掉頭走遠一點。
但是,今天銀一的動作實在太奇怪了......來圖書館,卻不看書,隻扒拉着書架,藏住大半身體,露出一顆頭,目不轉睛地盯着一個方向。
林夜見順着望去,立刻發現了不遠處的陳歡酒,一切都很明顯了。
她是社恐,但她不能看到同學被人跟蹤卻無動于衷。
......話是這樣說啦。
萬一搞錯了怎麼辦?萬一冤枉人怎麼辦?直接去告訴陳歡酒的話要怎麼說,等下全是誤會的話她也挖不了地洞啊!都是一個小組的,以後放學還要不要一起課後活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