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夜晚的路面上站着發呆,好像站了有一會兒了。星腦上的時間顯示,離約定好的會面時間,剛剛過去五分鐘。
他是多久以前到的?無所謂了,他不敢遲到,所以總是提前很久。
她偶爾也會提早來。
要是自己不在,那就糟了。
......還是等久一點好。
他巴不得能再久一點,最好能無故取消,最好永遠都别再見到那個人。
“喲,今天也這麼乖巧地等着我啊,小狗勾。”讨人厭的聲音,終于還是出現了。
“嗯。”他萬分艱難,從喉嚨裡擠出一點聲音來回應。
從前也不是沒試過保持沉默......算了,那種經曆,還是不要繼續回想了。
“哎呀,放輕松一點啦,我又不會吃了你。”來人笑嘻嘻地說道,“何況,咱倆現在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呀。”
她的手撫上他的臉,指尖從眼角滑落,輕輕摩擦過臉頰,又把玩了一會兒下巴。
最後,點了一下他的喉結。
龍躍不敢動,他不由自主咽下一口口水......他太緊張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女人揪起他的喉結。那力道不大,她沒有要捏碎這東西的打算,“你看你,吓得身體都僵硬了。”
喉嚨好緊,他好想嘔吐,好想咳嗽,好想擺脫這肌膚相觸的禁锢。
她松手了。
她饒有興緻似的,端詳起他。
“瞧瞧這張好臉,怪不得叫這麼多粉絲癡迷。”
龍躍緊緊抿起嘴唇。
他讨厭這個說法......明明,實力才是最重要的......他受追捧,明明是因為他的天賦和才華......
女人應該是看到了他的表情,她更來勁兒了。
她哂笑着說起:“要不,還是把你送給那幫子位高權重的老東西玩玩兒吧,我都不敢想,我能換來多少好處啊。”
龍躍的臉色,刹時變得更加慘白。
他分不清楚。
他永遠都分不清楚,她的話,到底哪一句是玩笑,哪一句會成真。
也許,本就沒有什麼固定的真假,全都看她那一刻,瞬間的心情。
他的嘴唇動了動,想要張口為自己争取一點生機,又怕打擾了她的雅興,反而讓事情變得更糟。
他如坐針氈,卻動彈不得。
見他徹底僵死在原地,眼裡交織着求饒的軟弱,和恐懼的絕望,女人開心得大笑。
“好啦!放心,我怎麼舍得呢!”她嗔怪地拍了拍他的肩,“你可是我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多麼趁手的工具啊,弄壞就不劃算了,是吧?”
她一翻手腕,變戲法似的,手心便多了幾顆丹藥。
她托着丹藥,舉到他唇邊。
“喏,小狗勾,收下你這段時間辛苦的獎勵吧。”
龍躍垂下眼,看清了她手掌中的東西。
那是仙飛丹。
他極力控制着身體的顫抖。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嚣,抗拒着,不願再沾上這個東西。
可他不得不,聽話地,張開了自己的嘴,像狗一樣,直接貼着她的掌心舔食。
雙唇不可避免地擦過她掌心的紋路。
他真的快要吐了。
......
“喂,喂!躍哥?我說躍哥!你醒醒啊!”有人在叫他。
龍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隻感覺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怎麼回事?他睡着了?
“怎麼在這兒睡,不回酒店嗎,那大套間不比這裡舒服?”是樂隊的其他成員進了休息室。
他沒接話。
頭實在是太脹了,說實話,他有點搞不清狀況。
怎麼會夢到那個女人......太可惡......也太可怕了。
“你怎麼臉那麼臭啊?”隊友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兒,“誰惹你了?還是咋了,今晚收獲不是挺好的嘛......哦,對了,有一個壞消息。”
他神神叨叨地,想要龍躍猜,而龍躍實在沒力氣理他。
他隻好沒趣地自行揭曉:“你猜怎麼着,今晚有人死咯!”
龍躍的眼皮跳了跳。
他回到最開始的姿勢,重新,一言不發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诶诶,不愧是我們躍哥,這還心疼上了啊。”
“沒啊。”許久,他才淡淡地回答,由于整個臉都被埋住,聲音顯得有點沉悶,“我就是擔心,做過頭了會有麻煩。”
“害!這有什麼可擔心的,咱門票上不都有免責聲明嗎,那倒黴蛋的報告,我們也會做成先天不足有隐疾的樣子啦,能有什麼麻煩。”
成員完全不以為意。
龍躍沒再說話。
他就一直維持着那樣,埋起頭來的姿勢,就像死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