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去苦乖乖聽從。
主卧的洗漱間旁邊另有個小隔間,内置汗蒸室、spa睡床和一張洗發躺椅。
“還像以前那樣嗎?”汪去苦認得那些瓶瓶罐罐,挑出洗發露、護發素、護發膏和精油,又開始尋找起泡網。
十八歲的夏日,秋汪兩人各自有各自的天上掉餡餅,才住了不到一個月的出租屋,汪去苦生父找來,秋餘甘的生母秋霞緊随其後,親情彌補起來困難,可隻要金錢到位,至少顯得足夠努力。
故而,汪去苦雖不适應穿越時空,但對某些物品和生活方式很熟悉。
“嗯,洗完後順便再拿海綿沾水給我擦下臉。”秋餘甘不喜化妝,至多在臨出門前擦保濕面霜、塗下口紅,以防偶遇粉絲求合影。
剩下的打扮則沒必要。
左右以她現在的身份,哪怕穿個拖鞋、拎個塑料袋去公司,下屬們也要誇她有松弛感。
“好,都随你意。”若說十九歲的汪去苦有何優點,表面上聽話是其一,安安靜靜的,幾乎對秋餘甘唯命是從。
秋餘甘閉起雙眼,感受着頭皮上的輕柔力道,思考借口。
她沒準備完全隐藏汪去苦。
身邊出現個大活人,瞞不住的,越瞞越可疑,宜疏不宜堵,隻說其是情人好了,以花邊新聞做擋箭牌、變為閑談,誰也不會聯想汪去苦和汪晏禮是一個人,掀不起太大水花。
反正,她情感問題的八卦已經多到相關詞條一長串。
“我自己吹頭,送花的人快到了,你去接。”秋餘甘故意讓汪去苦露臉。
樓下。
等待過約二十分鐘後,汪去苦伸手開門。
“哎?啊...您好您好,我來上門布置花藝。”花店的張老闆先對領路的物業管家道謝,收起證件,待看清開門的人是誰時,她驚訝地瞪大眼睛。
這眉眼,真像小秋總的前夫。
張老闆美院畢業,年輕且審美好,經姑姑張阿姨介紹,已負責給秋餘甘的這棟别墅包月送花有兩年,自然簡單知道雇主的人際關系。
更何況秋汪離婚時網上很熱鬧,熱搜挂了兩天,後來雖被撤掉,卻仍有喜好傳播豪門八卦的賬号來回分析。
“嗯,進來吧。”汪去苦側過身子,避開張老闆、物業管家、花店助理等人探究的視線。
最疑惑的當屬物業管家。
當時汪晏禮帶着汪去苦來訪,分兩輛車進入小區,而物業管家是親自接待兩人的。
見他們長相相似,還以為是親戚,誰知……
哇哦。
真相隻有一個。
汪總為求複婚、用盡手段,不惜親自給前妻小秋總送來替身。
太刺激了!
這名物業管家也年輕,給各路住在别墅區的大老闆打工,平日裡就愛看些狗血霸總文,見慣套路,立即如此猜測。
啧啧啧,有錢人就是會玩啊。
“好的先生,我帶這位訪客來了,剩下有什麼事的話,請小秋總随時聯系我。”這名物業管家深知少聽八卦多做事的道理,飛快溜走,生怕惹“替身新寵”汪去苦的不快。
領助理們搬着鮮花進門的張老闆瞥了她一下,心道:不愧是專門給大老闆幹活的,真懂得咋避嫌呢。
張老闆學着物業管家那般眼觀鼻、鼻觀心,默默給門廊、客廳、休息室、塔箱上的花箱等地方換花,鮮花種類沒什麼特别,多是小區裡其他富太太們喜歡的款式。
其實,秋餘甘哪懂花藝,無非是住進這片别墅區後的“入鄉随俗”,若論真正看法,她覺得每月花五位數訂花的行為十分吃飽了撐得。
秋餘甘穿好衣服出電梯,看見一束束鮮花後,再次這般嫌棄。
“過來。”她輕擡下颌,随意去喚汪去苦,略帶逗弄般地摟過對方腰肢,“你先住下,日後再談日後,隻是少出門,别給我惹麻煩,知道嗎?”
汪去苦會意,怯生生道:“是,秋總,我一定聽話,您千萬不要趕我走。”
他狡黠地眨眨眼,似乎在展示自己的演技。
秋汪倆不避人,專門說給在場的張阿姨、張老闆等外人聽。
哦呦,語氣好可憐,秋總,您千萬不要趕我走~
張老闆擺弄花枝的手僵硬一瞬,克制吃瓜的笑容。
這時,門鈴聲又響起。
“...?”開門的汪去苦見了來人,原本眼眸中的弱勢盡褪,目光陰恻恻地刮過去,“秋總,這位客人是誰啊?”
言罷,外面的人冷冷一笑。
是江容蘇。
時隔多年,前乖巧妖冶的小少年江蘇步入演藝行業,由秋餘甘改名江容蘇,後為提升容貌的精緻程度,上過幾次手術台,早與從前不同。
是故,汪去苦沒認出他。
“你又是誰?秋總,公司要招新人了嗎,恰好,我可以帶帶他。”可江容蘇記得汪去苦。
飯圈都講,毒唯隻對真“嫂子”破防,江容蘇正如此。
而正室又對第三者破防。
破防永動機由此形成,當真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秋總...我說錯話了嗎,對不起。”汪去苦以退為進,慢條斯理地走回秋餘甘身旁,修長的白皙手指搭在她的臂彎間,清澈的嗓音中是淡淡的委屈,“那位客人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吧,抱歉,我沒見過大世面,不如他聰明。”
汪去苦此話,顯得自己像是受了什麼欺負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