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有充足的氧氣供給,火塘應該放置在洞口附近。他們的洞口朝向北方,風從東面來,火焰也不會被輕易吹滅。
再者火塘不能太靠近山壁,雖然山洞看起來挺牢靠的,但她總擔心會對附近的岩石造成一些不可逆的影響,萬一引發坍塌就悲劇了。
岑商一邊哼着前世流行歌曲的音調,一邊在離洞口有一段距離的地方把石頭擺放成一圈,圍出中間光裸的岩石地面。看上去哪裡怪怪的,于是她用石闆從外面鏟了好些泥土墊進去,略順眼了點,但應該有更好的選擇。不過現在沒條件讓她折騰,先将就用吧。
沒想到将火種移到火塘後,她去熄滅第一個火堆時卻遭到了猿人們的阻撓。在他們的觀念中,火當然要放在山洞深處,既安全又方便取暖。況且火多麼難得,多一個火堆又有什麼關系?
最糟糕的是岑商根本無法同他們解釋,說氧氣是燃燒的必要條件,他們能聽得懂嗎?
岑商很無力,她把白天散落的拒馬重新綁好,安置在洞口外。一個人坐在遠離衆人的火塘前,望着跳動的火焰發呆。
好想聊天,好想找個人說說話。
人家說世上最難的事是“把别人的錢放入自己的口袋,把自己的思想灌輸到别人的腦袋中”果然不假。岑商無奈歎氣,可面對一群史前猿人,她能怎麼辦,慢慢來呗。
劍齒虎和巨角鹿的體型都很龐大,上了一定的數字以後人就會失去概念,起碼對前世買肉買菜是按斤秤算的岑商來說,她估摸不出它倆加起來有多重,能肯定的是供十個人放開了吃一個多月一點問題沒有。
因為目前食物相當充足,疤沒有限制任何人取食,他自己也敞開胃口吃了很多,以彌補前幾天遭受的饑餓。
包括疤在内的猿人都知道要把肉加熱後再吃,但是他們的烤制方式相當粗糙,不過是野蠻地将厚薄不一的肉塊扔在火邊,表皮都焦黑了裡面可能還是生的,就算這樣他們也吃得狼吞虎咽。
岑商自己也早就餓得發慌,但她要好好享受一下第一頓熟食。
找了幾根剝去樹皮的小木棍,岑商用石器從巨角鹿身上盡可能薄地割下幾片肉,用木棍串成串,放在火上烤。
烤的時候狼走過來,蹲在她身邊,用目光看她。想起白天他做了一回逃兵的事,岑商就不太想搭理人,狼看她不像以前一樣和自己說話,就像是讨好一樣,伸出手來給她抓跳蚤。
岑商甩了甩頭,掙脫他撥弄的手,專心烤肉。
狼着急地“嗚嗚”兩聲,突然趴下身把頭往她手邊遞。
岑商才不想給他抓跳蚤呢,她往旁邊挪了挪,擺着冷臉,狼沒敢再跟過來,蹲在原地可憐巴巴地看着她,突出的下半張臉給他增添了幾分動物的憨傻。
沒一會兒山洞裡就飄滿了油脂混合着肉的香味,肉片滋滋冒油,被饞蟲勾引的衆人看見紛紛效仿,不過隻能做到形似,串的肉塊還是不夠薄。
如果忽略他們的長相和穿着,一群人聚在火前烤肉,倒很像現代人周末一起野外露營吃燒烤自助。
烤好後,岑商咬了一口,鹿肉油滑香嫩,不柴也不爛,美中不足就是沒有調料,不過和前幾天的飯食一比那簡直就是無上美味。
沒有了虎視眈眈的野獸,族群食物充足,又擁有了火。岑商懸了多日的心終于放下,她吃得肚子滾圓,就是嘴裡發幹。躺下的時候還在想明天要去河邊弄點黏土,她要制作陶器,燒開水,吃熱湯飯。
懷抱着這樣美好的希望,岑商幸福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