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問題還是沒解決,就像族人不能相信故事一樣,看不見的東西,就是“虛假”的,要怎麼讓人相信不存在的事?
見她支支吾吾解釋不出來,厲和良早已痛痛快快地喝了起來。
可惡,誰能想到穿越到原始之後最難過的一關是說服猿人喝熱水啊!
每當這個時候她就無比清晰地認識到與其說是人,他們更像一種動物。
岑商什麼也沒說,繼續跟在他們後面走。
平原地區路相對好走,但沒有遮擋物,所以下午疤加快了行進速度,也沒有停下來吃飯。岑商來不及仔細分辨,看見可能會有用的東西就往筐裡扔,厲不但沒有抱怨她給自己增加重擔,還和疤他們一起往筐裡塞,在得知藤筐的叫法後,高興地說:“筐,好!”
在太陽落山之前,衆人來到西面山巒腳下,挑選了一塊凹進去的石壁前作為臨時據點。
生生走了一天,岑商非常口渴,她把灌好水的陶罐放在地上。良路上打了一隻兔子,正在剝皮,厲從筐裡拿出弓鑽,準備取火。
岑商看了眼陶罐,走到厲面前,示意他把弓鑽給自己。
厲不明所以地照做,然後岑商就把弓給撅了。
“商!不好!不好!”厲大喊大叫,雖然以前巡視領地時沒有火也活了下來,但火的好處太大了,能生火當然要生,他非常不理解商的行為。
倒是岑商三番五次故技重施,疤很快想到她或許又要做出什麼要求了。
“誰能堅持喝燒開的水,我就教誰人工取火。”岑商說。
眼見他們還是無動于衷,岑商氣道:“那就都别喝了。”
岑商幹的完全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她白天可是一口沒喝。硬吃了兩塊植物塊莖,岑商靠在石壁上閉目養神,任其他人怎麼搖晃都不肯起來。
悄咪咪睜開眼,她看見他們一個接一個地嘗試還原弓鑽,但取火都失敗了,隻能生啃兔肉喝生水。晚上由厲、良輪流守夜,開始休息。
天上鑲嵌着好多好多星星,天為被,地為床,自然界中是安靜的,但又很熱鬧,聽着鳥叫蟲鳴,徒步行走一天積累的疲乏讓岑商漸漸睡着了。
她是被疤推醒的,天還沒亮,岑商以為是有野生動物襲擊,緊張得不行,醒來才發現是良抱着肚子在叫。
疤看她,似乎是希望她能給出一點有用的建議,岑商完全不懂中草藥,更何況是不知道多少萬年前的植物藥性,隻能采用最原始的方法,拍背,摳喉嚨,以期望良吐出來能好過點。
折騰了大半天,良把昨晚吃的兔肉全都吐了出來,終于不疼了。但身體發虛,臉白如紙,躺在地上直喘粗氣。
“水,不好?”疤皺着眉,喃喃自語,他開始懷疑良的痛苦和商白天不讓他喝河水有關。
“生水不好!”岑商斬釘截鐵地說,“燒開的水是熟水,可以喝,沒有燒開的水是生水,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以喝。”
“喝……”疤看向良。
“會變成他這樣,甚至會死!”被熟食養好的胃再接觸未經處理的水,良會有如此反應也不奇怪。
岑商把後果說的不能更嚴重了,而經曆過教訓的良和目睹這一切的疤、厲兩人都長了教訓,第二天即便口渴路過溪流也沒有再飲用生水。
從西面上山,登上血臉族曾經盤桓過的山丘,這裡已經燒得光秃秃不剩什麼,反倒節省了探索的時間。一行人繼續往南走,岑商明顯看見前面樹林中有松杉樹以外的其他種類樹木,剛想過去看看,卻被疤喊住。
“撤退。”
“為什麼?”岑商聽話地退回來,虛心請教,是樹林中有危險嗎?
疤好像不知道怎麼表達,岑商試探着問:“是别人的地盤?”
疤還是聽不懂,卻突然拽着岑商的胳膊把她往自己身後甩。
在四人前方,一個瘦小且渾身光裸、懷抱嬰兒的女猿人,害怕地望向站在身邊的老猿人,後者發出的警告聲中藏着掩飾不住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