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去打獵采集儲存接下來兩天的食物,岑商割了兩大捆樹藤,絞盡腦汁地編筐。
真正動起手來才知道這絕對算是技術工種。她先後嘗試了很多種辦法都失敗了,最後用四根樹藤交叉做筐底,順着向上編出筐的形狀才成功。第一個成品有她兩手環抱粗細,賣相不咋樣,歪歪扭扭的,縫隙大的能塞雞蛋。但加上兩根繩子背到背後就可以解放雙手,成為出門旅行必不可少的好伴侶。
岑商不是一時興起才要跟着疤出門巡視領地,春天到來,植物煥發生機,她所能利用的一切資源都要從自然界中尋找,整天窩在山洞附近的一畝三分地裡是不會有發展的。
臨行前晚,岑商一樣樣地往藤筐裡放東西。
需要在野外睡一晚,所以得帶上弓鑽取火的工具。還有小型燒水罐,提前讓珠烤熟的十幾個植物塊莖,獸皮邊角料縫的三個束口小包。
應該差不多了。
總是害怕忘記帶東西,導緻岑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裡她對着一片金燦燦的小麥地流口水,急的手都拔出血了,可轉眼間小麥便消失的無影無蹤,醒來後她還殘留着夢裡那種無極的悔恨,趕緊爬來丢進筐裡兩塊切割器。
這下總齊全了吧?岑商趴回珠懷裡,自我催眠:趕緊睡覺,明天還要趕路呢。
第二天,岑商頂着熊貓眼煩躁地起床了,不知道為什麼總是這樣,越想睡反而越睡不着。
早早吃過了第一頓飯,厲幫忙背上藤筐,一行人走出了山洞沒有五十米,岑商一拍腦袋,大叫“等等”,一邊沖回了山洞,拿上一大卷繩子,統統丢進藤筐中,“呼”了一聲:“可以走了。”
果不其然,出門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
岑商族群所在的山洞附近,以她能看到的為限,地理環境大概是這樣的:山洞北方和東方是一片寬廣的平原,遠方能看到起伏不定的山巒丘陵;西面是一道高聳而起的南北走向山脈,雖說望山跑死馬,但比北面的山要近的多;山洞往南是連綿不絕的樹林,也是族群的主要狩獵地。
一行人順着山丘而下,這次他們要從東面開始逆時針巡視領地。行走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腳下踩的是高度到她小腿的各類草本植物,岑商仔細留意,發現了一種長葉片植物,能掐出綠色汁水,聞上去帶着一股熟悉的韭菜香,她驚喜非常地舉給疤看:“能吃?”
疤拿在手上看了看:“吃。”
雖然碳水類的主食出現還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年,但岑商已經開始幻想起了韭菜餃子、韭菜餡餅等等美味食物。将眼見所及的韭菜全部都割下來捆好,反正它要真的是韭菜,長得一定很快。可惜還在巡視領地,不然她就挖走移植了。
在茂盛的草本植物下面,也有幾種深綠色或鮮綠色的植物。平常大家常吃的大概有兩種野菜:之前做葉子肉片湯用的岑商起名為肥葉菜,汁水多,帶着很濃的植物清香,本身味道不重;第二種葉子小而圓,主要是吃它水分大的莖稈,味道略帶酸澀,長得像馬齒苋。
岑商時不時把沒見過的植物揪下來問疤,有的能吃有的不能吃,能吃的岑商統統扔進了筐裡。
動物從冬眠中醒來,除了兔子、鼠類、雞類的祖先等小型動物,岑商還看到了之前吃過的長毛犀。它們成群結隊地在河邊喝水,體型龐大,體重需要以噸計算。族人表現得非常戒備,遠遠繞開了它們。
河邊時常會聚集許多種類的動物,光岑商看到的就有羚羊類、馬類、狼及豺類,岑商也隻不過把後世的名字強加其上,方便稱呼而已,實際上長相有很明顯的區别。
照顧到岑商的速度,疤他們走的并不快,走了大概一個小時才轉了方向,向北方走。
草原上偶爾能看到各種顔色的花朵,沒有經過後世培育,長得普遍迷你,岑商還看到了兩種變化不大的動物——蜜蜂和蝴蝶,在花朵之間飛舞授粉。
邊走,岑商邊把這些詞彙教給疤等人。
太陽升至高空,岑商一邊走一邊薅野草,不幸驚擾了一條身長一米,黃黑色斑斓鱗片的蛇。
她吓得一蹦三尺高,倒退着跑出去十米遠:“蛇,蛇,蛇!”
厲反應敏捷地用石矛刺在蛇身上。敵人離得太遠蛇最大的武器鞭長莫及,還沒等繞上木棍就斷了氣。疤說:“不,危險。”
大概是沒毒的意思。不過即便沒毒,卻比一些大型食肉動物還讓人害怕,感覺蛇這種東西自帶精神攻擊,反正岑商是怕的很,導緻她接下來好幾個小時都小心翼翼的,隻肯走在别人身後。
平原上大小河流交織,需要跨越河面的時候,岑商會坐到疤或厲的肩膀上,如果太深,就用繩子捆在腰上渡過去,為此她嗆了好幾口水。對她而言,河水孕育着過多的生命,她很擔心螞蟥、吸血蟲一類的東西沾在身上甚至鑽到身體裡面去,完全沒有任何玩水的興趣。
岸邊鳥群被幾個爬上岸的猿人驚起飛走,疤等人抹去身上淋漓的河水,俯下身就要喝水解渴。
岑商大叫着制止道:“河水不幹淨,喝了會生病!不要喝!”
在山洞的時候煮飯燒水全都由珠一手包辦,吃熟食被貫徹到底,但出來一趟,岑商沒想到族人們喝生水的習慣還是沒改。
疤直起身,問:“昨天,水,好,今天,不好?”
岑商的理解能力也被鍛煉出來了,自動将族人口中有限的詞語轉換擴充成句。疤的這句話意思是“以前大家都喝河水也沒出什麼事,為什麼現在就出問題了?”
因為河水裡又不是下了毒,當場喝當場死。以前不知多少猿人都死于寄生蟲,隻不過他們不知道和飲用生水存在關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