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無聊。
一睜開眼看見的就是黑乎乎的山洞頂,不能出去的日子每天都覺得在虛度光陰。
岑商倒是想從早到晚給族人上課,可惜以他們的接受能力那樣做隻會适得其反。
作為語言小天才的狼現在掌握的詞彙量大概120個左右,和兩歲小孩差不多。之前那把簡易木弓的弓弦松了,他正在根據她的指揮剝鹿筋。
“狼。”
被喊到的狼回頭看她:“商?”
“你應該問‘什麼事?’或者‘怎麼了?’”
狼虛心改正:“怎麼了?”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岑商開始講述“龜兔賽跑”的故事。聲音漸漸将周圍無事可幹的族人都吸引過來,他們聽得聚精會神,岑商越講越來勁,把簡單的故事講的一波三折,集狗血打臉劇情于一體。
“就這樣,烏龜比兔子率先到達了終點。”故事講完了,聽衆沒什麼特别的反應。
“嗯?不好玩嗎?還是沒聽懂?”岑商認真反思自己講故事的能力是不是特别差勁。
狼疑惑地說:“沒有兔,沒有龜。”
“是假的啦。”一巴掌拍上腦門,岑商知道“故事”這個概念對他們而言還是太過超前,讓大家共同相信一件虛假的事并不容易。她長歎一聲:“哎……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珠把烹調好的遠古版土豆炖肉端進來,族人拿着碗,眼巴巴看着珠将陶碗倒滿,然後“呼噜呼噜”往嘴裡塞,沒一會兒就吃的精光。吃完後,他們小心地收起陶碗,這正經算是他們擁有的第一個私産。
私有制和deadline是第一生産力!
可惜目前族群的生産力水平還遠遠不夠,現在推行私有制的話,面臨的最大問題是食物的分配。
狩獵需要多人合作,也有不出去狩獵的族人,平分是最可行的方法。在不能依靠個人完成生産活動之前,私有制就是天方夜譚。
想到這裡,被遺憾填滿的岑商突然給了自己一錘。
不對,她也太死闆了!既然食物暫時無法私有制,那就在别的地方私有制啊,就像陶碗一樣。
她雙眼放光地搓了搓手,抽過幾根木棍,剝皮打磨,簡單加工成筷子的模樣。
岑商慢條斯理地把碗裡的肉用筷子戳開夾入嘴中,時不時吹吹熱氣,好一通矯揉造作的表演,堪比給筷子拍廣告。效果也很顯著,族人陸續向她表示想要。
換取筷子的條件仍然是10個新詞彙。換到手後,珠因為經常攪拌食物很快掌握了筷子的用法,其他人就稍微慢一些。有兩個人覺得還不如用手方便,但他們也沒有扔掉筷子,而是放在了陶碗旁邊,小心收好。
看!這就是私有制的威力,因為有所付出,就不會輕易浪費。
她冥思苦想了一圈,跟食物關系不大,又最适合私有制的,還得是衣服。
連日不間斷的熏烤之下,第二塊鹿皮可以使用了。岑商用繩子充作米尺,花費了大量精力,給疤制作了一件寬松長袖皮衣。
這件衣服和給珠的不一樣,由骨針仔細縫制而成,貼合身體,牢固耐穿且方便活動。疤穿上後,目光驚奇地看着衣服,揪來揪去,似乎很難想象它是怎麼從獸皮變化而來的。
“疤,這個叫衣服。”
“衣服。”疤重複一遍,他從來沒想過束縛着身體的獸皮會變成這麼舒服的衣服,而且如此保暖,如果族人都能穿上衣服,那即便是冬天也能出去打獵,他很快道,“商,衣服,多,多,多。”
一連用三個“多”來表達急迫,岑商卻沒急着答應。
疤立刻說:“詞彙,多!”
反正現在有疤、狼領頭學習,其他人耳濡目染,能說的話也會越來越多,這麼好的東西哪怕用100個詞彙來交換她也是虧的。
所以這就是卷王的福報吧……這個想法讓岑商默了一會兒,她清了清嗓子,說:“我要一邊教你們,一邊編繩子、砍樹、制陶、熏獸皮、縫衣服,沒有時間。所以,大家要分工,用自己的生産物換取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