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沉默了一會兒,說:“不是我們,她們壞。”
什麼她們我們?仔細觀察了狼的表情,他微微噘着嘴,雖然在诋毀匡一家,目光卻一直停留在她們身上。
這孩子……是不是想媽媽了?岑商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摸了摸他的腦袋,隻能歎氣。
說起來蠻尴尬的,到原始時代這麼久,岑商都沒有給自己縫個内衣,每天這麼過着竟然也習慣了,頗有些無拘無束的感覺。不過她明白,内衣可以保護隐私部位,之前沒有幹淨的材料就罷了,現在有熏制獸皮還是應該搞出來穿穿。
挑選了一塊最柔軟、刮得最幹淨的兔皮,岑商用切割器割出一整片“工”字形獸皮,腰側縫合,腰部系帶。穿上試了試,有點松,怪怪的。
有一次她走路的時候衣服掉在地上,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比剛穿越過來時光着身子滿地跑更羞恥。她飛快提上來,在好奇寶寶狼問出口之前,怒目而視道:“閉嘴!”
天氣暖和起來以後,山洞裡的味道變得越來越難聞。
岑商找到匡姥娘,大概描述了一下掃帚的形狀,讓她紮個差不多的出來,編筐技能熟練度很高的匡姥娘在甲方岑商的幾次打回後,做出了一把似模似樣的幹草掃把。
長長的幹草從中間捆住,對折,再捆住尖頭,紮進樹枝裡,使勁綁住,差不多就可以用了。
清掃幹淨自己和珠睡覺的地方,岑商把曬在外面的大鋪幹草收進來,連同皮毛邊角料填進縫好的大約一米五乘一米五大的獸皮口袋中,縫合返口,壓扁,再用固定被單的方法绗上幾列,一張蓬松柔軟的獸皮床墊制作完成!
這活兒一點兒也不輕松,岑商縫得脖子都快斷了,中間還喊了珠來幫忙。
但是成品絕對超值!純獸皮制作,犧牲了無數可愛的小兔兔,這毛茸茸的手感,讓岑商恨不得再砍個百八十隻。
對不起兔兔,但你真的很有用。阿門。
忏悔過後,岑商坐在獸皮床墊上,柔軟的觸感讓人禁不住發出“啊~”的呻吟聲,她往後一倒,身體往下陷,幹草托舉着她的整個身體,順滑的皮毛掃過臉頰,一點也不覺得刺撓。
躺了兩個多月岩石地的岑商幸福地閉上了眼,毫不費力地進入睡夢中。夢裡她騎着一朵棉花馬在天上馳騁,手拿棉花矛,一戳一隻棉花兔,邊戳邊發出邪惡反派的狂笑聲。
這一覺完全不知道睡了多久,像要把穿越以後所有的疲憊全部睡跑似的。等再睜開眼,岑商感覺周身發熱,吓得她還以為自己生病了,結果往兩邊一看。好嘛,左邊睡着珠、壯和母親,右邊睡着匡家三口。往上看,頭頂着狼的腦袋,往下瞅,三個男猿人說什麼也要搭上來一根腿。
畫面相當之混亂。
“誰能跟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她無語地望着被自己吵醒的狼。
狼咧嘴一笑:“這個是什麼?”
“床墊。”
一個字正腔圓的“棒”從狼嘴裡蹦出來,岑商扯了扯嘴角:“很舒服對不對?”
“舒服!”狼又學到一個新詞。
“但是這是我的床啊!!你們洗澡了沒有!?從我的床上滾下去!”至于她自己洗沒洗?當然!她昨天特意燒了兩罐水在露天廁所洗了個澡,搓下來二斤灰,就是為了今天能安安穩穩地睡新鋪蓋。
“毀了,全毀了。”岑商頹然倒下去,床墊上肯定早就滿是虱子跳蚤了。雖然住在一個山洞早晚會有這麼一天,但她還是盡可能地希望這一天晚點到來。
隻要是睡過獸皮床墊的人,沒有一個不為它瘋狂,山洞附近的草都快被薅秃了。幸好獸皮供應不上,不然肯定得縫到手指痛。
這幾天天氣都不錯,岑商本打算出一趟小小遠門,再去挖點韭菜回來,沒想到天公不作美,裝備都收拾好了,第二天卻下起了大雨。
趴在柔軟的床墊上,聽着山洞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岑商感覺很甯靜。
她召集族人,又開始了中文小課堂。
這次講的是“你”“我”“他”人稱代詞,“東”“西”“南”“北”方位名詞,和10以内的加減法計算。
猿人總體上很笨,岑商一遍又一遍地教着。可等大多數人掌握的時候,雨才停下來,食物儲備已所剩不多。
岑商意識到她還是太小看原始生存的難度了。石矛很有用,但改變不了狩獵獲取食物不穩定的弊端。這個時候再舒适的床墊也挽救不了糟糕的心情,她絞盡腦汁地思索着延長食物儲存期限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