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它還活着,岑商松了一口氣,不過又有點擔心。野獸貿然接近猿人的領地,它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覓不到食。
但她也不能大喇喇把肉或骨頭扔在樹林裡等它發現,因為那樣可能會引來其他危險的野獸。
“如果下次看到,能不能先别殺它?”岑商問疤。
“隻要它不攻擊我們。”
寒風刮着雪粒子直往人臉上撲,岑商縮縮脖子,趕緊回山洞繼續睡覺去了。
岑商本來打算的是像建圍牆一樣,給廁所圍出一圈,上不用封頂,木門甚至也可有可無,有個能方便上廁所的地方就行。但是經過昨晚野獸襲擊事件,為了安全起見,再加上岑商也想為以後建房子積累些經驗,便開始好好規劃。
廁所應當建在下風處,遠離水源的地方。她晚上看過,經過族人的砍伐,小樹林稀疏了不少,有一塊秃得格外明顯,隻要再把幾顆較粗的松樹清除就能留出一片空地,建廁所完全夠用。
具體構造的話,農村最簡易的旱廁比較有參考價值。根據族群的人數估算,化糞池需要具有一定的深度,但又不能太深,萬一失足落入可能是緻命的,以1.5米為佳。化糞池不是光挖空泥土就行,現代一般是用混凝土塗抹,糊黏土燒火烤至堅硬可以代替,但材質太脆,可能要不斷修繕,最好還是用石頭或者其他東西先加固。
主體部分,廁所三面壘兩米左右的泥牆,開設木門,中間挖蹲位,底面傾斜,方便排洩物流入後面連通的化糞池。屋頂先用木頭搭出框架,然後用幹草鋪滿斜面。
不過相比稻草,還有更好的選擇,岑商想到了瓦。波浪狀的水泥紅瓦被廣泛應用在農村鄉居屋頂,它的排水性和牢固程度當然比幹草強得多。雖然他們沒有水泥,但可以燒陶瓦。
岑商有點興奮,又覺得自己很笨,怎麼才想到這一點。不但陶瓦,陶磚也比不規則的石頭要更方便用于建造,不過量産是個很大的問題,坑窯的效率太低了,在兩樣中稍微糾結了一下,她選擇了陶瓦。
一是畢竟石頭目前可以替代陶磚,二則批量生産陶磚或陶瓦都需要模具,如果能制作出陶瓦的模具,四四方方的陶磚自然不在話下。
她找到斑提出要求,因為波浪形的模具對現在的技術而言難度過大,岑商退而求其次,改成了弧形。這樣就簡單多了,選擇一段長度和寬度都合适的木頭從中劈開,取一半,用鑿子挖出半個圓柱體的型腔,再用另一半木頭做成小一些的半圓柱體。
使用方法是把配比好的黏土填滿型腔,再用實木半圓柱壓入,至截面水平,将溢出的黏土刮走,陰幹脫模入窯,等燒制成功便可以使用了。
為了實驗是否可行,岑商一口氣定制了五個模具,交給索生産。
因為體積小,陶瓦的燒制時間和陶碗差不多。索用長木筷從坑窯中把陶瓦一片片夾出,攤放在地上。成品率很好,隻有一個出現了裂紋,其他四個岑商用肉眼看不出很明顯的差别,她一腳一個踩上去,陶瓦也沒有碎裂。
索第一次嘗試用模具生産陶器,立刻就體會到了模具的便利性:“模具做陶罐,行嗎?”
“理論上可以,陶罐是空心的,得有裡外兩層,你想象一下兩個陶瓦模具正面相合的樣子。難點在于怎麼保證兩半完全對稱。”岑商也是被固有思維限制了,實在是前世看過的視頻中陶器都是手工捏造,這也正是其賣點,而代表着更先進的工業化的生産流程反而沒多少人喜歡。
生活在快節奏社會的現代人都在追求返璞歸真,岑商不幸直接一步到位,穿到原始,一切都要靠雙手從頭幹起,她估計自己如果能開個直播應該挺吸粉的。
索若有所思,立馬就要去找斑定制模具,岑商趕緊把他拉回來:“你答應先幫我做夠陶瓦的,做生意得講誠信。”
“誠信?”
“說到就要做到,不然慢慢就沒人再找你交換陶罐了。”
那可不行,索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他還要靠制陶的手藝從商這裡換更多好東西呢。
索聽話地去幹活了,岑商大略計算了一下改廁所需要的陶瓦數量,一個坑窯顯然不夠,需要的陶器越多就越體會到坑窯的缺點。
空間太小,火力不足。
岑商又發布了新的雇傭任務:“我知道一種更好用的窯,誰能做出來,我就給他一個月的食物,以及一把木弓。”
她給的條件太過優厚,有人看她的目光都帶着綠光。缺食物的不用說,節省點可以吃到開春,不缺食物的又眼饞于木弓。沒有誰比新族人們更能知道弓的厲害之處。
回憶了一下前世的記憶,岑商把人叫到外面,在雪地上畫了個雛形。
改良窯整體神似半筒靴子。鞋尖部分用來加柴燒火,靴筒上方是通風口,靴子側面開洞,方便放置和取出陶器,燒制的時候側洞要用黏土堵上。
描述完,岑商自信滿滿地看着族人:“就是這樣,是不是也挺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