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最簡單的護手霜就是動物油混合植物粉末制作的,雖然她是沒有丁香之類的香料,不過草木灰也能實現同樣的效果。
陶罐裡的豬油已經用光了,去到族群的房子,屋裡隻有幾個嬰兒和小孩。她掀開一個個陶罐尋找,富含脂肪的肉類更适合熬制葷油。
挑選的時候,屋外傳來一聲悶響,接着騷亂起來,她跑出去一看,疤躺在地上,衣服上沾滿了雪水。
“怎麼了?”她趕緊上前一步,問。
“沒事,掃雪掉下來了。”疤很不想讓别人看見他現在的樣子,他是首領,不能這麼虛弱,但後背下面有根骨頭很疼,讓人忍不住冒冷汗。
岑商估計他應該是摔得不輕,說話中氣不足:“厲、章,你們幾個把疤擡屋裡去。”
“我沒事!”疤大聲說。但厲沒有離開,而是看向了商,他很不舒服,難道他的話不管用了嗎?
岑商想了想,明白了疤為什麼是這種态度,人不服老很正常。
“疤,摔傷不是小事,人是很脆弱的動物,你要是能自己起來我就讓他們走,要是不能,你最好還是聽我的。”
疤咬牙嘗試起身,可不管他多麼努力,身體總是使不上勁。
他洩了氣:“給我隻手。”就算這樣,他也不想讓人擡着走。
對于摔傷,岑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疤隻能靠靜養恢複。
這幾天疤休息得很煎熬,他甯願出去幹活也不想整天躺在炕上,尤其是現在這樣。
房門敞開,許多族人進進出出,好像在搬運什麼東西,他叫住一個人,問:“你們在幹什麼?”
“地窖蓋好了,商讓我們把食物都搬進去。”
“地窖?”聽到這兩個字,疤想起來那是什麼了,他關心地問,“裡面怎麼樣?”
“商說的對,比外面還冷,東西肯定能放很久。”族人高興地說完,繼續搬陶罐去了。
疤盯着門口的方向看了大半天,沒有一個人過來問他該怎麼做,他們都聽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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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恭喜,祝賀你們搬家。”岑商笑呵呵地說。
明黑色的臉上浮現出笑容,遞過來一個獸皮包:“我和章準備交換家具,來問問你。”
“太客氣了,還帶什麼禮物啊,來我給你介紹介紹。”
建築隊勤奮肯幹,真的在冬末春初之際又蓋好了三棟房子,明和章兩人決定合住,并且幸運地抽到了最後一套,因此省下了不少積分,他們這是打算把家具都置辦起來。
岑商家裡現在有些像樣闆間,因為數她屋裡家具最多最全,所以每個抽到房子的人幾乎都要來拜訪她一趟,再根據需要添置家具。
這次來,明又發現了不少新東西:“這塊大木頭是什麼?”
四四方方,前面中間還有好長一道縫,沒有格子,怎麼放東西?
岑商握住把手,拉開,露出裡面的空間:“這是衣櫃,用來放衣服的。”
衣櫃中間有一層隔闆,裡面不但有衣服,也有被子、帽子、襪子等。
明越看越喜歡,她本身就接過了裁縫的活,很需要一個衣櫃。
兩人聊了一會兒,臨走時,明交換了兩小罐豬油做的護手膏。
護手膏一經推出備受族人歡迎,就算是舍不得給自己塗,也要咬咬牙給孩子買上一罐。這些小皮猴一刻也閑不住,臉上均被凍出了不同程度的凍傷。
春天快要到來,積分制度眼看到期,大家的勞動積極性都降了下來,誰也不想白幹活把分砸手裡。
岑商找焰、索、斑、良等幾個手藝工匠長談過一次,勸說他們繼續同意族人用積分兌換生産物,他們所得積分可向族□□換原料。她又在課堂後宣布,積分可以保留至下一個冬天來臨,請盡快消耗。
這道消息一出,沒有其他副業收入人頓時積極起來,他們都想着多攢點積分,用來交換以後出現的好東西。
岑商沒有急着安排他們趕緊多蓋點房子,而是打算集中所有閑置的勞動力在開春前建新建築。
建築隊長蹲在地上看岑商畫出來的示意圖,幹了幾個工程,他現在已經比較能理解她畫在平面上的立體圖了。
地上畫的建築旁有房子作為參照,幾乎是兩個房子還高,四四方方,面積很小,他疑惑地問:“這麼高?不能住人吧?”
“不是住人的,中間空心,搭木梯子,上面有供站立的平台,可以看得很遠,方便狩獵隊尋找獵物。”原先在山丘上住着的時候,每次狩獵前老練的獵手都要登高望遠,尋找合适的狩獵地點,現在住在平原上,這個優勢就沒有了,所以必須建瞭望塔。
“不蓋房子了?”
一道聲音打斷了兩人的談話,岑商回頭一看,壯正在站在他們身後。
“事有輕重緩急,先建瞭望塔。”
誰知道一聽她的答複,壯立刻大為生氣地說:“不行,我還沒有房子!讓他們建!”
他說着就撲上來,這次不再是虛張聲勢,是實打實的武力壓迫。
其他族人不知道該不該管,因為打架在族群中很常見,也是解決大多數糾紛的唯一方法。
不過鷹和狼都跑過來,拼了命地拉扯壯。
鷹被狠狠掐着脖子按倒在地,岑商護短心爆發,出離憤怒地大聲吼道:“是疤讓我安排的,你敢不聽疤的話?是不是自己想當首領?”
提到疤,壯還是有點畏懼的,但想到疤現在的樣子,底氣又足了:“對!怎麼了?”
“好,你之前答應過我,要當首領,就要和我比一比,還認不認?”
“認!”不用說這麼多人看着了,壯本來就覺得自己很強,一口就答應下來,“走,我們去找疤!”
“同意。”人群中,拄着拐杖的疤出聲,衆人這才發現他也在場,“商,你說怎麼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