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壯他們便從頭到腳換了身行頭,過得滋潤無比,其他族人卻是水深火熱,民怨沸騰。
第五天晚上,不斷有人找到疤和岑商,義憤填膺地表達對壯的不滿,要求他們管一管,但兩人都保持了沉默。
如果壯一直這樣下去,岑商真是一點兒壓力都沒有。有時候她也會想,暴力簡直是世界上最有效的手段,她費盡心思,搞什麼交換、積分、發明,都不如武力威逼來的直接,短短五天,族人們爆發出了前所未見的潛能。
青銅矛和盾都生産出來了幾件,其他對手藝工作一竅不通的人也被迫學會了許多制作方法。
不過她也就随便想想而已,竭澤而漁并不是長久之計,這樣做損耗的是族人們的身體健康。
到了第六天,壯威風凜凜地來到房子裡,族人們敢怒不敢言,沒幾個對他們的到來表示歡迎。
壯又派發了幾個任務,無一例外都是沉重的負擔。然後把閑着的所有人,沒錯是所有人都叫上,帶出去一起打獵。
問題是有些人帶出來也是一種累贅,厲告訴壯這樣行不通,但壯一意孤行。
于是一夥組成奇怪的隊伍出發了,殘疾族人和小孩子在後面實在走不快,壯很不高興,但他也知道這是身體素質決定的,就算他痛扁他們一頓也改變不了,隻好臭着臉慢慢行進。
大概一個小時後,他們遇到了春獵的第一隻獵物。
一隻體型中等的哺乳動物,外表有些像食蟻獸,但沒有長鼻子。雜食動物跑得很快,壯一看到立馬沖了上去,其他人跟在他身後。
在狩獵這件事上,族人們已經培養出了默契,通過骨哨發出的訊号,大家分散開從各個方向圍堵獵物,再加上旺财它們的輔助,這隻獵物還沒來得及想明白自己怎麼值得這麼大陣仗,就一命嗚呼了。
接下來陸陸續續獵到兩隻瘦骨嶙峋的動物,每次壯都沖在最前面,不得不說,身姿确實英勇。
按照以往,今天算是頗有收獲,可以回聚落了,但壯完全不滿意。
這些野獸又小又弱,一點挑戰都沒有,這樣怎麼能體現出自己的強壯?
他盯上了北面的樹林,族人提醒:“那裡很危險,有熊、再往北,還有猛犸象!”
那不是正好嗎?壯非常興奮,不聽勸地往森林裡走。
岑商暗罵一聲,看看周圍二十來号人,至少安全方面應該不會出大問題,打不過還能跑。
一進森林就覺得天瞬間暗了下來,擡頭看,顆顆大樹伸着枝丫,好像在托舉着天空,有些陰森。
他們越走越遠,已經到了森林腹地,見到過不少小動物,壯看不上,追都沒追。
過了一會兒,走在最前面的壯突然招呼一聲,動作敏捷地朝一個方向跑去,族人們紛紛跟上。直到聽見野獸的嚎叫,岑商才看清前面是一隻什麼。
它棕黃色皮毛上帶着幾道黑色條紋,很像劍齒虎,但它們的頭卻完全不一樣。它沒有駭人的犬齒,毛發旺盛,兩隻眼睛下面有黑色長紋,耳朵小而尖,比起老虎,更像是豹或是獅子。
不過一看這幅模樣就知道它必然也是頂級獵食者,壯絲毫沒有畏懼,舉着青銅盾牌,天神下凡一樣沖了上去。那隻野獸挨了一冬天的餓,見到這麼多食物哪有跑的道理,兩方雙向奔赴,很快戰在一起。
野獸的咆哮聲震蕩山林,說實話,雖然經曆這麼多次危險,但岑商還是有點腿軟,她離得遠遠的,恨不得爬到樹上去,堅決不給人家添亂。
其實隻要有了矛和盾,再加上人的通力協作,基本上可以戰勝地球上任何大型生物(海裡的除外),所以雖然那隻又像豹子又像獅子的野獸使勁了渾身手段,但到底是碳基生物,哪裡比得過青銅和石頭。
雖然偶爾也會吓人一跳,但結果有驚無險,族群大勝。
大戰凱旋,每個人都興奮不已。一隻這樣的獵物,渾身都是有用的資源,人人都能沾到好處,當然是件很提振士氣的事。
剝皮,割肉……岑商在給珠打下手處理獵物,族人們不知疲倦地讨論着今天的狩獵戰,六天以來,族群裡的氣氛第一次這麼輕松。
壯從外面進來,看了岑商一眼:“商,你跟我來。”
屋裡一靜。
鷹頓時緊張地拽住她的手:“别去。”
狼也十分擔心,站出來問:“你叫商幹什麼?”
“你們都閉嘴!”壯看着她,“你說的,要聽我安排。”
對于自己人身安全方面的擔憂,岑商不是沒有,但在他真的動手之前,她還不能出爾反爾。
撥開擋在身前的兩人,她遠遠跟在壯後面走出了房子。
走到木橋附近,壯突然轉過身,岑商馬上後退兩步,警惕地問:“你想幹嘛?”
壯擡起下颌,恨不得用鼻孔看人:“看見我有多厲害了?你輸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