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們并不理解為什麼是商當族長，但後面從别人那裡知道，所有他們覺得好的東西，幾乎都是商想出來的，就隻剩下佩服了。

她很年輕，卻比他們原來族群裡最老最老的人知道的還要多得多。

他們現在完全融入了族群，并希望一輩子都住在聚落裡，再也不要離開。如果有人敢來搶奪領地，讓他們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他們一定要殺死對方。

——

家裡增加了兩個新成員之後，焰變得更加忙碌，一天中總要擠出半天來照顧孩子。

“焰，我前幾天和你說的釘子做好了沒？”

“我的斧子……”

焰隻能苦笑：“再等兩天，不好意思。”

幸好族人都體諒他：“半夜哭聲我都聽得見，怎麼這麼能哭，給族長看過沒？”

“小孩子，都這樣。”焰雖然這麼說，但别人家的小孩好像都沒有自己家這麼能鬧騰，商也說沒辦法，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睡個安穩覺了。

“怎麼不找個學徒，和斑一樣。”

焰的手藝，得年齡大一些的人才能做，因為要持續不斷地鼓風，對體力要求很大。

他雖然不舍得教給别人，但孩子還小，現在也學不了，再者他确實需要一個幫手。在猶豫了很久後，還是放出了話，說想要雇一個學徒。

這下子别管有沒有事情做，族群中的人都來找他。這可是煉制青銅的手藝！是族群強大的根本保障，傻子才意識不到它有多重要，沒看焰一個腿有傷的人靠這門手藝在族群中過得多好嗎？誰不眼紅。

岑商也很快聽說了這個消息，路上遇見了，還特意問他：“焰老闆，考察好了沒？看上誰了？”

“族長……”焰煩悶地說，“還沒有，不知道為什麼來問的人都很生氣。”

“哦？你怎麼拒絕他們的？”

“就說瑞吧，他說想跟我學，我說他喜歡偷懶，胳膊沒力氣，做事不仔細，幹這個以後肯定出事。他罵了我好幾句才走，我還沒說完呢。”

“……”岑商露出微妙的表情，“焰，有時候可以不用那麼實誠。”

“為什麼？不是你說做人要誠信嗎？我說的都是事實啊！”

“焰。”

“怎麼了？”

“你是個出趟遠門都費勁、連隻兔子都獵不到的大瘸子。”她面無表情地說完，對方果然漲紅了臉，“你看，我說的也是實話，但它好聽嗎？你愛聽嗎？”

焰終于意識到自己的做法有失妥當，垂下了頭：“我明白了。”

人類嘛，總還是需要一些善意的謊言。

“族長，這麼冷，你在外面站着幹嘛？”焰好奇地問。

“我打算修路，出來看看周圍情況。”

“修路？像屋裡鋪的陶磚地？”

“對。”

“太好了，以後下了雨也不用怕腳陷進泥裡。”但焰很快想到一個問題，“最近大家好像都有事，能出來幹活的人不夠吧？”

“你知道怎麼解決的，雇新人啊！”

焰忙擺着手阻止：“不行，他們不聽話！”

“我知道啊，不過再不漏點食物給他們，又該死更多人了。”她清點過一遍族群儲糧，可以容許在有限範圍内做些慈善。

“啊！”焰這才明白她的用意，同時也想到當時商會向族人大力推薦用新人，應該也是出于這個原因。

商真是個好族長，焰為自己之前懷疑過她感到羞愧，他告訴自己，商的每一句話和每一個行動都有原因，如果覺得她做錯了，那肯定是自己沒想明白。

他又看見她手裡拿着一塊又大又平的木闆，問：“你家砧闆壞了嗎？”

“哈哈哈，不是，”岑商把木闆翻到正面，上面畫着五排共計31個格子：“這是我做的月曆闆。日晷能反應一天的時刻，月曆記錄的時間更長，有31天，也就是一個月，以後大家都要學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