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商站在瞭望塔上高喊一聲,引來族人的注意,她自己爬下高塔,迅速組織起一隊身高體壯的人,拿上武器守在門口,嚴陣以待。
遠處的人影越來越近,她高聲呼喊:“是誰!?”
對方也扯着嗓子回複她:“族長!是我們!”
是壯的聲音!
大家頓時放松下來,壯等人的家屬迫不及待地上前迎接,被她喊了回來。
“人數不對!!還有誰?”
多出來的四個人和第二批出去的疤他們都沒有騎馬,綴在壯後面,走得比較慢。
“是血臉族!”壯喊道。
血臉族……智人,他們直接跟了過來?
岑商滿肚子好奇,過了一會兒,壯等人趕到聚落門口。翻身下馬,先簡單安撫了幾句家人,随即回身招呼四個陌生的面孔:“這是我們的首領。”
又對岑商介紹道:“這是南方血臉族的人,首領叫甘。”
雖然被稱為血臉族,但眼前的四個人臉上并沒有塗抹鮮血,她猜測和鷹出身的族群關系并不緊密。
眼前四個智人看起來與直立人有些微妙的不同,眼睛黑白分明,其他五官的平整度并不過分,有些類似于後世五官更加立體的西方人。簡而言之,長相更接近于人而不是猿。
四人三男一女,看上去比他們更黑一些,身形十分修長,渾身都是肌肉。下半身也都穿着衣服,卻不是獸皮裙,而是用藤條穿起來的一條樹葉裙子。他們四個人的手上各拿着一柄石制長矛,這最為讓人吃驚,岑商不知道這是他們自己創造出來的,還是壯教給他們的。
背後族人們的竊竊私語聲傳入耳中。
“長得好奇怪。”
“有點像一個人。”
“我知道,像鷹!”
“咳咳,辛苦了,譯,帶客人去草棚裡坐一會兒,先做點飯給他們吃,我馬上就來。”岑商勉強擠出一個和善的微笑,這一幕給她的沖擊太大,既有種赝品看到正版的無地自容感,也有看到人類祖先的親切感,心理相當矛盾。
她小聲說:“疤、壯,我們去大屋說話。”
關上門,岑商迫切地想要知道發生了什麼,問:“怎麼去了這麼久才回來?”
疤說:“我走了一天多就碰見了壯,壯,你說。”
壯連幹三碗水,擦了擦額頭的汗,說出了這趟出行的經曆始末。
從聚落到斑的領地邊緣一路都很順利,畢竟在自己的領地範圍内,連猛獸都沒遇到過。等繞過丘陵,來到上次路過的平原上,壯再一次看到了上次見過的族群。
他們住在一片小樹林裡,有二十多個人正在平原上結伴獵殺一隻龐大的動物,據他描述,岑商覺得那比較像一種水牛。陌生人的出現引起了智人的警覺,壯嘗試用以前的語言,卻無法完成交流。
壯盡可能地表示善意,見對方任然非常防備,就先帶人退回智人的視線範圍之外,對方也沒有再追。出門在外,壯很警覺,晚上沒有睡覺,時刻戒備着,後半夜果然發現有人暗中靠近,目的卻是要搶走他們的馬。
對方來的人并不多,雙方發生了小規模沖突,壯靠着更先進的武器制服了他們。
壯努力與他們溝通,希望能互相交換,互通有無,給他們演示了如何鑽木取火,并讓其中一個人拿着工具回去傳話。
聽到這,岑商驚奇地看了他一眼:“哎?行啊,你什麼時候懂挾持人質這一套?”
“什麼人質?”壯質樸地解釋道,“少回去一個,他們人就少一個,打起來不吃虧。”
“……你繼續。”
之後事情的發展和壯想的不太一樣,這群智人好幾天都沒動靜,壯忍不住跑到山頂觀察,正巧發現遠處樹林正隐約冒起煙霧。
他想到了一個很壞的可能性,他們因為沒有人工取火的經驗引發了火災。
壯立刻回憶起岑商教的滅火知識,帶上陶罐、斧頭等工具,帶人騎着馬趕過去。所有人都在忙着逃跑,也顧不上打架,察覺火勢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壯帶人用陶罐取水取水外加砍伐出隔離帶,在他的指揮下,火勢被成功控制,沒有蔓延開。
因為這場意外,兩族之間少了許多敵意,智人族群的首領甘見識到了他們擁有的先進工具,他很想要陶罐和效率奇高的青銅斧頭,不等壯再說什麼,就主動決定跟着來看一看。
“那他們拿的石矛是怎麼回事?”
“路上打獵的時候,甘他們跟着學的。”
哪怕僅僅是從壯的描述中也能發現,和多毛男的族群相比,智人明顯更加主動和聰明。
岑商想的卻是另外一件事,根據從前斑的描述,這群智人并不是曾經與他有過交流的直立人族群,他們是新來的,從路程推斷距離,直立人族群在更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