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系統自說自話開始了急促的一分鐘倒計時。
塞勒斯撇了撇嘴走向閘機,臨了回頭看兩人,略顯尴尬地問,“我選左邊,你們來不來?”
他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自說自話地在心中以“大人不記小人過”說服了自己。
畢竟,這兩個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雖然說話不中聽,卻多少相處出了點難以言表的親切感。與他們同行,似乎也不壞?
于聲看了一眼左側的通路,意識到這條路正是剛才焦皓晟等人被白光帶走的方向,便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塞勒斯松了口氣,走進了白光裡,瞬間消失不見。
灰與于聲并肩走着,突然轉頭跟于聲搭話,“塞勒斯先生的推理雖然不合邏輯,但他提出的疑點确實存在。相信您一定也心存懷疑,可您為什麼沒有順着他的話質問我?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迫于壓力,我或許會回答您。”
于聲笑笑,“給你壓力?他有這本事?”
“好吧,我換個問法。”灰重新組織語言調整說辭,問,“您剛才好像在袒護我?”
您答應幫我。
而且,比起先弄清我身上的疑點,您選擇了先質問塞勒斯。
于聲低聲道,“是你先起的頭。”
灰不解:“我?”
于聲擡手,遙遙指向被留在玻璃櫃台上的紙。
“他是真的不會數數,猶豫不決時把6錯改成了5,還是有人在表格生效前把他寫好的6,臨時改成了5?”
因為這個5,我才沒有被一起帶走。
灰:“您認為是後者?”
于聲,“能做到瞬間塗抹改字,必須是在櫃台附近的人。你告訴我,當時在櫃台邊的人是誰呢?“
是口口聲聲說着不喜歡靠近玻璃的你,手指落在玻璃上。
你當時在做什麼?莫非是用手指擦玻璃?
灰:“就不能是他不會數數嗎?“
“你說呢?“
灰歎了口氣,算是默認,舉步走向白光籠罩的通路,于聲也緊随其後。
“嘶。”
劇烈的頭疼毫無征兆地發作,讓于聲猝不及防。
他當即以手扶額,幾乎是渾身戰栗着勉強維持住站姿。
一股陌生的情緒順着脊背而上,在他的四肢百骸裡遊走。
那是……嗜血的欲望。
他注視着灰的背影,眼底滲出血絲。
殺。
殺?
殺、殺、殺。
殺、殺、殺!
不、可以。
察覺到身邊的人落後幾步,灰疑惑地回頭,“嗯?”
“您怎麼了?”
“别靠近我。”于聲用手臂甩開了走回頭的灰。
“……”
背光隐藏了灰的面容,看不出表情。
“走!”他用力一把将灰推入門中,目送對方的身影迅速沒入光裡,自己則在鑽心刺骨的痛感中逼迫肌肉行動,艱難完成了轉身的動作,拖着沉重的步伐搖搖晃晃地走向另一扇門。
殺、殺、殺。
腦海裡的聲音像是踩踏着他的每一根神經,撕扯絞殺他的意志,逼迫他回頭,逼迫他動手。
他幾乎立刻想到了殺人魔的病症。
此刻的他無法控制自己。
不。
現在的他不能和他們去往同一個地方。
他必須一個人待着,他必須——
“!”
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道将他扯回原定路線——虛空中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穿過仿佛能吞沒一切的光,朝他張開五指,蒼白的指節緊緊扣住了他的手腕。
一道熟悉的聲音悠悠蕩蕩而來。
“殺人魔先生,您想躲去哪裡?”
随之而來的是“咔嚓”一聲,金屬鐐铐落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