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
“嘔————”
吐。
一口連着一口,暗綠色的液體浸透地面,獨眼NPC身上凸起的膿包随機爆裂,向四周濺射噴湧出渾濁的胃液。很快,獨眼NPC就吐得面無人色,他被自己的污物包圍着,逐漸成為了一團暗綠漩渦的中心。
每一滴胃液沾上牆壁,當即就能燒出一塊巴掌大的牆皮,進而洞穿牆壁。其腐蝕性滲透力極強,連鐵窗簾都不能抵擋。零存在感的駱勳與甄繹二人這會兒隻恨自己存在感太強,左支右绌地尋找遮擋物。
甄繹一個滑鏟,匆匆躲進一半人高的櫃子後,他眼角瞥見一團暗綠飛過耳邊,他忍不住順口罵了一句極具地方特色的粗話,接着道:“他變色兒了?!我不會也變綠吧?”
他的病名是“易傳染”,摸誰傳染誰的毛病,唯有勤洗手才能洗掉。他此前一直覺得自己運氣不錯,這病症聽起來就十分百搭,跟萬能金手指一樣,到時候誰的病好用他就複制誰的,想想就覺得美滋滋。
這會兒他可不想複制獨眼NPC肚皮噴液的絕技,滿腦子隻剩下“急需洗手!”。
駱勳撇撇嘴,道,“攤上這病你先前不是還挺得意的?”
是誰拍着胸脯保證說這次任務穩了,自己已經掌握了遊戲通關密碼,讓人安心把腦袋放屁股下面對他言聽計從就行了?
兩人搭檔進遊戲前關系就談不上和睦,一路走來除了相中同一個合作對象以外分歧頗多。索性他二人出于成年人的責任感與理智,他們在遊戲最初階段就已經達成一緻要利用駱勳零存在感的優勢一起行動,待到時機成熟再利用甄繹的“易傳染”扭轉局面。誰知所謂的時機遲遲不來,兩個合作經驗有限的人全靠大眼瞪小眼地用眼神交流,想說話時能憋着就憋着,差點憋出毛病,這會兒總算逮到機會開口了。
駱勳想的是,自己既然打定了主意與人合作,就得竭盡所能彰顯自己的存在感,否則“零存在感”病症發作,一轉頭合作夥伴就把他給忘了,還怎麼合作?
甄繹,“少廢話,你看着點自己吧!”
他也許是嘴巴開了光,話一說就靈,獨眼NPC飛濺的液體這就找上了自己的倒黴搭檔,直接糊在了駱勳剛偷來的金屬棒上,眼看着就要順杆子糊穿駱勳的掌心。
甄繹,“快放手!”
駱勳心中一凜,本能地放開手,卻見獨眼NPC滾了過來,一個翻身竟出手要搶,他旋即轉念,顧不得手掌有被腐蝕的危險,一咬牙伸手去撈。
粘液有腐蝕性,徒手接觸會有什麼後果他當然知道,但那根金屬棒能召出什麼鬼東西他也不是沒看見。别看這隻是一根測實力的金屬杆子說不定就是這一關遊戲裡最難對付的武器,若是就這麼扔了萬一被怪奪走,因此傷到同伴——
“?!”
一道白光掠目,驚得駱勳瞳孔一縮,眼睜睜看着白光如銀蛇捕獵般纏繞金屬棒,毫不費力地從自己與NPC眼前卷走了獵物。
他順着白光收斂的方向看去,見那手纏繃帶的年輕人微垂着眉目,一手穩穩接住了金屬棒,一手收回了光。
駱勳定睛一看才發現于聲手中握着的不是光,而是一節……繃帶?
他手上的繃帶很長,卷得有些粗糙,松松垮垮的垂在地上,那繃帶不是常見的全白色調,而是一面白,一面五彩斑斓的顔色雜糅在一塊兒。
白底彩面……好像在哪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