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坐我頭上?!”
憤怒的NPC胸口起伏,他的體型因為撐大數倍的肚皮顯得龐大得異于常人,随着搖頭晃腦的動作仿佛地動山搖,眼看着就要成功将于聲推落——忽聽風聲動,一尖白刃疏忽垂至眼前,距離他完好無損的眼球隻有一寸之遙。那片三角白刃在于聲修長的指縫間反轉了兩下,挑釁一般。須臾,獨眼NPC的頭頂落下冷淡的威脅,“别動,再動就刮了你剩下一隻眼。”
“……”
獨眼NPC果然不動了。
粘液的攻勢一消停,駱勳就跑過來想搭把手,可惜塵埃落定,已經沒了他插手幫忙的餘地,于是他出于習慣地想問一問他人的安危。然視線相交,他面前的年輕人非但安然無恙,神态還頗為悠閑,于是他尴尬地一個急刹車,把多餘的關切擰成問詢,“你的武器是特制的?能擋住腐蝕性這麼強的液體?”
他自己和搭檔滿屋子亂竄才堪堪躲避了腐液攻擊,沒看清這人從哪兒得來的如此利器。
莫非這人記憶恢複了?找回了公司的裝備?
駱勳打量着于聲手中的三角刀刃,逐漸發現端倪,“等等,你手上這刀片怎麼看着——”
不像是金屬……
“我說老駱你換個時間社牛吧,” 甄繹真替搭檔和剛結交的合作夥伴捏把汗,怪隻是被坐着不是被捆住了,再掙紮兩下估計就能得逞了,這時候不着急綁結實了反倒一句句聊起來了?
甄繹撸起袖子沖于聲道,“你帶子借我點兒,我來綁了這怪物。”
綁了他才放心。
于聲,“綁不了。”
甄繹,“什麼?”
“會斷。”
于聲微擡手腕,亮出“布條”。螺旋的“布條”順着他的手腕下垂,飄飄蕩蕩,反射出不屬于布料的光澤與……折痕?
等看真切了“武器”的材質,兩人臉色大變,俱是一愣。
駱勳, “這……這是紙?!”
是牆上的海報!
他看到的一面白是海報的背面,一面彩則是正面。
難怪他覺得布料花色眼熟!
難怪此人一直繞手腕繞手指打螺旋。這不是布料更不是特制的武器,它就是被卷曲了的紙條,如果不打螺旋就不夠柔韌,保準一拉扯就斷。
甄繹驚詫之餘,冒出一個疑問,“你怎麼知道拿紙能抵擋腐蝕?”
那些液體連牆壁都能擊穿,他怎麼知道區區紙片能與之相抗衡?
于聲面色淡淡,“猜的。”
甄繹,“猜的?”
猜的你就敢行動?
你們公司養的是員工還是敢死隊?
“嗯,八九不離十。”他偏頭示意對方去瞧獨眼NPC,“他的唾沫不是沒擦爛視力表麼。”
NPC吐出的口水隻能塗花視力表上的字,塗不穿視力表所用的紙。
同樣是紙,他估摸着海報也差不多。
駱勳心下駭然。
這一關視力測試,在他們面前隻測了一個人。
除了測視力的規則,沒有給出其他提示。
當所有人都盯着屏幕,看着上一位病人無能為力的被獨眼NPC與測試流程玩弄于股掌之中時,這個年輕人所看到的不是恐懼,不是即将到來的危險,而是應對之策。
冷靜,無情,但異常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