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到學校報道時,距離錄取通知書上的開學日期已經過了好幾天,所幸負責新生信息核查與注冊的老師在聽到她說“車票不好買,家又遠”之後,沒再多問,幫她辦好了入學手續。
中午,學校食堂。
“哎,柳老師,你特别關注的那個叫楊若的學生今天來報道了”,徐雲天如釋重負地向柳馨彙報道。
柳馨夾菜的筷子頓住,很快又恢複如常,“知道了,謝了”
“你就這個反應?”,徐雲天詫異極了,“你一個學物理的,最近天天往我們新聞學院跑,我辦公室的門檻都快被你踏平了,天天打聽,天天打聽,我這一得了消息就趕忙來告訴你,就這?你就這個反應?!”
徐雲天最近被柳馨折磨得夠嗆,滔滔不絕地吐槽着,等他長篇大論完,才注意到柳馨神色落寞,連忙噤了聲,低頭扒飯。不到一分鐘,又忍不住好奇,小心但八卦地問道,“她是你的什麼人啊”
“她是我一個朋友的.......”,盡管已經說服了自己千千萬萬遍,但她仍然忍不住因林希與自己毫無瓜葛而心痛,許久,才艱難開口,“家人”
“你對她的家人這麼用心,是很重要的朋友嗎”
“對,很重要”
如何能不重要呢?她是她的貪嗔癡,她是她的求不得,她是她終此一生都做不完的夢。
她想要将眼裡的淚眨回去,卻是徒勞,淚撲簌簌地落進碗裡,她不停地往嘴裡塞着飯,一不留神被嗆到,咳得驚天動地。
徐雲天被她這樣子吓得八卦之心全無,拿過她的水杯遞給她,慌亂地保證道,“我不問了,不問了,你喝點水”
連灌了幾口水,柳馨平靜下來,似是回答徐雲天,又似是自言自語,“我失去了她的消息,我打聽她的,家人,是想知道她過得好不好”
徐雲天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敢再多問,兩人便在沉默中吃過了午飯。
楊若宿舍。
正是午飯的時間,宿舍隻楊若一個人,她坐在剛剛鋪好的床上,腳邊放着行李袋,她機械地從行李袋拿出衣服,疊好,摞在身旁已經整理好的衣服堆上。
待拿出一件粉色毛衣時,她的動作停了下來,這是林希的衣服,林希說她穿着好看,後來便常常是她穿着。她摩挲着毛衣的紋路,又将臉輕輕貼上去,仿佛這樣就可以感受到林希。
敲門聲打斷了這長久的靜默,她珍惜地将毛衣疊好放在床上,整理好心情去面對新同學,站在門外的,卻是她沒有想到的人。
眼前的柳馨穿着紅色襯衫和黑色喇叭褲,是豔麗極了的紅色,将她面容也襯得明亮,楊若覺得她與上一次見面時很不一樣了。
“不記得我了嗎?”,柳馨晃了晃手裡打包好的飯菜,将楊若的思緒拉了回來,“我是柳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