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還成你閨女了!你自家沒閨女啊!”孟老婆子出聲怼老村長。
說二大爺,她不敢。但李老村長跟她一個輩分,吵鬧幾句也沒事。
“她的戶口都是我辦的,我就把她當閨女咋啦!”老村長也毫不留情地回擊孟老婆子。
跟二大爺相反,他屬于非常喜歡許青靈的那撥人。
這姑娘有主意是好事,更何況人家看着就有靈氣,成天笑眯眯的,哪怕孤身一人過日子也那麼樂觀,有啥不好?
“你也要翻天!”二大爺一拐棍打到老村長身上。
“哎!爺!”其他兩個跟着來的人連忙上前,把二大爺拉開。
老村長硬挨了這一下,也沒敢躲。
跟許青靈不一樣,他畢竟是村裡土生土長的人,打小就是老一輩人看着長大的,所以不管怎麼樣,都不能和老一輩頂嘴較勁,不然脊梁骨要被戳爛。
“我話就放這兒,胡娟子偷了我的錢,不還我我就在她家住下來,不走了。”許青靈抱着胳膊。
“你這是無理取鬧!”二大爺罵道,“你家在河對面,她咋能偷到你的錢!咋會張口就來胡咧咧!”
“我是不是胡說八道無所謂,二爺你也别隻顧着罵我,想解決事情,你就喊胡娟子證明她沒有偷我錢。
“如果她證明不了,你還非站她那邊,那就是你和胡娟子她們一家串通一氣,故意找我茬,排擠我這個外來的人!這麼做,難道不是在敗壞村裡淳樸的民風嗎!”
“你!”二大爺捂住心口。
其他幾個人吓了一跳,忙扶住二大爺,給他順氣。
“小許!”村長努力擠着眼睛,向許青靈使眼色,“你這話說得,你二爺咋會找你茬嘛!快,低個頭。”
“我不要。”許青靈闆着臉,“二爺如果不是找我茬,就證明給我看!憑什麼她胡娟子說南枝偷錢就沒事,我說胡娟子偷錢就有事?”
“那不能是一碼事嘛!”
許青靈啧了一聲,“這就是一碼事,憑什麼區别對待!南枝的情況,敢問整個村誰不知道?她會不會偷拿錢,大家難道看不出來?
“胡娟子這麼赤果果的造謠,随便找個借口打她,作為長輩的就在一旁眼睜睜看着,公道呢?良心呢!
“我說胡娟子偷我錢,同樣的手段,怎麼不繼續站着看戲,反而開始指責我了?說來說去,無非就是覺得我年紀輕,又是外來的,所以好欺負呗!”
“你這閨女……”村長還想再給許青靈打打掩護,可實在不知道還能說點什麼。
因為許青靈這番話,其實也說到了他心窩子上。
他也覺着二大爺是這意思,但他不能明着說。
“你……你本事大!”二大爺瞪着許青靈,氣得胡子顫抖面目扭曲,“敢說得出這種話,好,好你個歹娃!”
“尊長都不會,你滾!滾出我們村!”孟老婆子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了二大爺他們身旁。
“門給她打開!”二大爺指着孟家的院門,意思很明顯。
胡娟子看二大爺已經發話,趾高氣昂地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我不。”許青靈平靜道。
“你娃不是本事大得很,那你出去自己活,賴在我們村幹啥?”二大爺拐杖點地,“要在村裡過日子,就得照着村裡規矩來!頂撞長輩,你跪下認錯!”
“憑什麼!你說出這種話,就沒把我當這村裡的人!既然這樣,你有什麼資格要求我按照規矩來!”
“不照辦你就滾!額們村不歡迎你這種人!”
村長又心煩又急,正要說話,忽然看見一道身影從旁邊竄出來。
姜南枝啪嗒跪到二大爺面前,哭道:“對不起,都是我的錯……二爺您别趕青靈,她隻是……”
“哎喲!三丫!你這是幹啥呢嘛!”村長伸手去扶姜南枝。
“三叔,是我不好,我……我害得青靈這樣的,她真的不是故意頂撞你們,别……”
“我就是故意的!”許青靈走上前,一把将姜南枝扯起來,拍拍褲腳。
“站好。”她冷下了臉,望着姜南枝,“我不喜歡你這樣。”
姜南枝心裡一抖,原本就委屈無助的情緒更加濃郁。
她猛地抓住許青靈的袖子,咬緊了嘴,連連搖頭,眼淚更洶湧。
跟被許青靈讨厭比起來,挨打挨罵被冤枉,都不是什麼大事。
看着姜南枝的模樣,許青靈也難受得慌。
姜南枝讓人欺負慣了,現在整個人沒有自尊也沒有骨頭。如果她不這樣說,不嚴厲一點,姜南枝根本意識不到自己在幹的事是在助長小人的氣焰。
可是說出這種兇人的話來,她又很不安,生怕姜南枝誤會崩潰。
相處了這麼些天,她能感覺得出姜南枝有多重視她。
許青靈在心裡歎了口氣,伸手将姜南枝抱進懷裡,而後看向二大爺。
“我戶口已經改到了這裡,而且在村裡有地有房。我該不該滾出村不由你來定,要由政府來定,你憑什麼用這種語氣攆我?
“怎麼?難道你覺得你的權利比政府還大?既然這樣,我們就一起去鄉政府,要個公道!你想讓我離開,有本事就去喊鄉長喊縣長把我趕走!”
整個院裡都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