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概是有許青靈在身邊,心裡很安穩,所以剛才才會聊着天都犯困打瞌睡,還一不小心睡着了。
但好在,她睜開眼看見的是許青靈。
“啊……”許青靈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還是把你驚醒了,我還以為我動作夠輕呢。”
姜南枝迷茫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正被許青靈抱着。
她張張嘴,想說點什麼,可亂七八糟的心跳攪得她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沒事,沒事。”許青靈絲毫不覺得這種舉動有哪裡不對勁,抱着姜南枝走到地鋪旁邊,把人放下,而後把的大衣脫下來蓋到姜南枝身上。
屬于許青靈的那股溫暖香味就這樣沉甸甸壓了下來,姜南枝身子緊繃,不敢動,也不敢呼吸。
“沒電的日子天一黑,好像除了睡覺什麼也做不了。”許青靈在姜南枝外頭的稻草墊上坐下來,“不知道像咱村這種小地方,什麼年代才能通上電。”
姜南枝仍舊不說話。
以為姜南枝是太困了,許青靈也不再多說,“好咯,夜深了,你快繼續睡覺。我也睡啦,明天早晨還要去上課呢。晚安。”
說着就自顧自躺下,手墊在腦後當枕頭,在黑暗裡睜着眼睛,腦海中思索接下來還可以做些什麼。
她畢竟有自己的生活,有要做的事,無法每天都在孟家這裡當惡鬼守着姜南枝。
更何況這種上門恐吓的手段,一次兩次還行,鄉親們頂多看個熱鬧。有胡娟子她們一家過去這些年的行為“珠玉在前”,沒人會批評指責她。
但要是她鬧的次數太多,風向就會變了。
有些話不好聽,卻是跨不過的事實。
例如胡娟子說的,姜南枝就是孟家的人,她許青靈再有本事,也不能将别人家的私事幹涉到底。
她跟姜南枝撐死了算朋友,幫隻能幫到一些很表面的。真正想要改變,還是得姜南枝自己站起來。
許青靈默默歎口氣,閉上眼睛。
難呐。
姜南枝縮在大衣裡,一雙眼睛偷偷望着許青靈。
其實她看不清,但這一刻,她的心裡已經悄然種下了些什麼東西。
種子發芽後長出的兩片幼葉,借着她昏黑模糊的視線,輕輕貼在身旁那個人并不清晰的輪廓上。
她悄悄将雙手扣在一起,祈禱這個溫暖安甯的夜晚可以更加漫長。
……
早晨天光亮起,許青靈迷迷瞪瞪睜開眼,發現姜南枝早已經醒來。
“哈欠~”許青靈翻身坐起,“南枝起這麼早啊?”
姜南枝站在竈台邊,拿瓢舀出燒熱的水,“不……不算早了……天有點冷,我……我給你燒了點水,方便你洗臉……”
許青靈一愣,望着竈台邊的身影和蒸騰的氤氲熱氣,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
好像睡懶覺的丈夫跟勤快的妻子……
她連忙甩甩腦袋,用力揉了一下臉,把這個奇怪的想法從腦子裡擠出去。
姜南枝拿來個自己用的木盆,舀一瓢熱水,再摻大半瓢冷水進去,試着溫度差不多了,才将盆端到外面。
許青靈蹲在外頭,從大衣口袋裡拿出刷牙片和牙刷,再扯一片洗臉巾開始洗臉。
這時,她轉過頭,發現那邊另一個盆的盆邊搭着塊小小的方巾。
是好多天前她給姜南枝的那塊洗臉巾。
許青靈刷牙的手頓了頓,将視線慢慢移開。
洗漱完,橫豎沒早飯吃,隻能直接去學校,反正也就半天的課,餓不死。
走之前,她拿出了家裡的鑰匙,從環上拆了一片下來,遞給姜南枝。
“這是我家裡的鑰匙,一會兒你有空的話,記得去自己做點東西吃。食材都在廚房裡,位置你也熟。别省,想吃什麼都可以自己做,知道嗎?”
“我……”姜南枝有點驚訝于許青靈竟然如此信任自己。
“好了,我得去上課了。”許青靈揉揉姜南枝的腦袋,“别覺得過意不去,如果實在心裡不安,就順手幫我做份午飯吧。”
說完,就走出大門,朝學校跑去。
姜南枝望着許青靈的背影,默默攥緊手中的鑰匙。
……
來到學校時不早不遲,正好趕上楊校長敲上課鈴。
許青靈拄着膝蓋喘了口氣,琢磨着等有錢了去買塊兒手表,不然實在是把握不好時間早晚。
“小許,來了啊?”楊校長招招手,“慢點跑,一兩分鐘的事,問題不大。”
“不好意思啊校長,睡過頭了。”許青靈尴尬一笑。
兩人來到教室,今天的課程是二年級先上,一年級的學生各自看書,老師會在教室後排巡查,遇到不會的就找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