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這麼問的時候,明明感受到了内在智慧想要她進入,又同時想着算了,隻是幻境而已。
她已經分不清内在智慧了。
難道,心已經迷失了嗎?
等一等……
“哎呀,死得好可憐啊!”周圍的群衆嘟囔着,可憐道。
“是啊,是醉香居掌櫃的小老婆,我看到她經常被打呢!死了也好,免得活受罪啊!”
“聽說她被人買下了?”
“哪還有人要這種人啊?髒,給人做丫鬟都嫌髒!大戶人家,怎麼可能讓她進去?”
“也是啊!唉,可惜……”
阿月聽着這些話,幻境裡面為何這樣?意識在幻境内,不都是在玩角色扮演嗎?
扮演風,空無的氣,花草,魚獸……扮演人,隻不過人人扮演不同,不都是一樣的存在嗎?
想不通。
這種身份很壞嗎?
阿月心生憐憫,心一起卻不知是什麼?内在力量就已經拉她進入了二姐的身體裡。
如果内在力量不能掌控,或是不夠了解,不了解内在智慧就是不了解自己,會與内在力量形成不同的存在。
就像對抗一樣。
作用力……扭曲……糾結……聽從……
阿月在虛弱慘白的身體裡醒來,嬌小的女子軀殼好衰弱,氣血嚴重流失,就算能醒也恐怕活不了。
她坐了起來,把周圍的人都吓得驚叫,後退開了!
聽從?她怎麼會被内在力量指揮?與自我産生了分離?形成了内心的自己,和表象的自己?不夠了解完全的自己,與内在智慧就是不同的存在了?
不,她就是内在智慧,不了解自己,所以才産生了兩股力量。強制與順從……是她自己的力量。
她看向面前的這些懼怕的人,如果人人心裡有不同程度扭曲的力量,那現在她也算其中一個。
好了,不管怎樣,她的幻境經曆已經開始了。
阿月從地上站起來,身體虛弱踉踉跄跄的差點往前撲下去,好不容易站穩,“都散開。”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聽到内在的聲音,“你不能這樣,這樣不行!你不能這樣,會迷失的!”
“是寫書人?少命令我。我的内在智慧,怎麼會轉向你那一邊?我拼命在心裡扭轉回來,既然如此……我隻聽我的。”
“那什麼是你的?”
“……我不知道,可我做了,就是我該承擔的。”
“也許是我影響,”
“不,無論什麼,都隻是我的境。我的幻境,沒有任何人,隻有我自己。”
“……”
那内在智慧裡面遙遠的聲音沉默了,阿月知道,不能任由不明來源的存在,消耗自己的力量。
她必須得穩定。
阿月走向面前的小路,“……”
“啊!??她!!!”周圍的人都在驚呼,“是死而複生?!!!”
“她沒死!!!!”
“剛才明明都死透了?!難道是鬼?!!!!”
很多人驚恐地跑了。
沒有人敢上前攔着她。
阿月一邊往前虛弱地走,一邊在心裡堅定喃喃:這是我的幻境,隻有我自己。這是我的幻境……這隻是我的幻境。
隻有我自己。
是我的力量,構造的幻境。産生了道,秩序在其中形成了各種各樣的人心,都是幻。
隻是我自己。
我隻信我的内在力量。
“阿姐!!!阿姐!!!!”李明生杵着木棍跑了過來,撲在她的身上,“阿姐!你!他們說你死了?!!!怎麼會???”
“你巴不得我死?”
阿月一開口,就察覺到這種語氣是身體的情緒,意識一旦進入情境之中,很難穩住自身空性。
“阿姐你說什麼?!我怎麼會想讓你死?!!”
阿月站不穩,又被李明生拽身體,腳軟跌坐在了地上,身體裡面還有好多水!她内在用力全都吐了出來!
李明生看到阿姐這樣,吓得大吼,“阿姐!阿姐!!!”
“滾!”
阿月順應内在感受到的,不再分辨内在的感受來自哪裡,全是自己。這是最省力的,不分辨了,就順應吧。
她撐着草地站起來,李明生着急扶住她,“阿姐,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該拿錢!我的腿再過幾個月就好,到時候我養你!阿姐!”
“……你養?”
順應他。——内在回應。
“阿姐!我養你!”李明生吼道。
“……”
阿月猶豫,好啊,那就看看順應内在力量,不分辨因何而生,隻是順應,以及自己願意做,這樣試試看?又會發生什麼?
或許不會亂。
“我能信你嗎?”她問。
李明生把她扶着,急哭了道:“阿姐!你不能死!相信我,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好,”阿月虛弱的道,握着他的手往前走,“回家。”
終于,在這個世間有家了。
她知道意識的家,是突破幻境,回歸空性。而空,不是她現在的追尋。
李明生沒有拿木棍,而是扶着二姐,兩個人相互支撐往鄉野的家中走。
一個一瘸一拐,一個虛弱踉跄,兩個人往着落日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