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幻,那在幻裡幹嘛?
“幽落,你出來。”作者說。
“幽落,你出來,我寫不下去了。”
“幽落,你在哪裡?”
“幽落……”
都是幻啊?
……
阿月做了這樣一個夢,夢裡自己在找一個人,一個名叫“幽落”的人!
那是誰?!
為什麼那聲音呼喚着,好想哭?
難道這不是自己第一次入幻境?難道真的有記憶?!難道還是那個寫書人在影響自己?
可她不能被幻迷惑!
不然離不開。
放下幻境裡的一切,哪怕心念,才能離開。
不,她不是要離開的,是要了解内在智慧是什麼?就是那構造一切的根源。
就是自己,我是什麼?
這個夢,忘了最好。
可是?為何出現呢?
那感覺……是什麼?
“幫我找到幽落,你就是我,你要幫我找!”内心裡,仿佛遙遠的聲音在說。
阿月捂着胸口,呼吸起伏,身體虛弱,“這幻境想吞噬我?可我,不會受任何影響。”
“你幫我!”還在說。
“我不是這個我時,我是誰?我不入幻境,不入世間一切法、緣,我是誰?從你找到我開始,我便有所感覺。”
“你?不幫我?!”内在問。
“縱使我與你有淵源,也是你是你,我是我。這幻境一切,都是浮象,唯……空性是真。我即是空性,請不要幹擾我,否則我會讓你找不到我。”
“……”内在沒有回應。
找不到,作者寫在這裡,那就是寫不下去?沒有靈感?
作者不該出現。
任由内在智慧書寫,不管對錯。
阿月不讓内心那個聲音找到的方法,是不理會,不回應。那明顯不是自己心裡的想法,雖然是……
但在幻境裡,亂作一團是存在的,那她就靜。就算幻境再亂,心要靜。
李明生從屋裡的桌上,端着水碗一瘸一拐的走過來,“阿姐,喝點水!”
“水?我喝夠了。”
阿月在身體裡,就用身體裡的感覺說話。
空性能夠呈現任何想要的,自然也容易被照見他人的有。
在幻境裡隻能維持自己的靜,否則淪陷。
“阿姐,身體好些了嗎?”李明生有話想說,可猶猶豫豫不知怎麼開口。
阿月看着他,這就是寫書人?不,要是認知這麼亂下去,她……就不是她了。
幻境一定有另外的玩法,那就是看到過的那些……沉浸的玩。
不感受它,突不破它。
“阿弟,我怎麼睡着了?”她的記憶有點模糊。
不得不承認,真的有掌控者。哪怕她堅信自己就是構造幻境的唯一觀察者,可是與内在智慧好像分離了。
内在智慧在掌控,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了解它。
“姐,你昨晚回來的時候就暈倒了。是我把你抱到床上,你睡的是我的床。”
“你的?”
分得那麼清楚?好吧。他要幹嘛?
阿月身體還是虛弱,起身坐在床沿,“我出去走走。”
“阿姐!别!”
“怎麼了?”
李明生攔住他,腿也不便,但是張手攔在她的面前,不讓出去。
“村裡的人都在說……你,晦氣……”
“那你覺得呢?”
阿月明白這個世間的一些想法,心裡知道,可不太明白是什麼。
但這個身體看來知道,很快就适應了。
“阿姐,你就别出去了……隻是,家裡沒米,錢也花得差不多了。”
“沒吃的?那些錢呢?!”
“找你的時候,丢,丢了。”
“你!”
身體氣急了,阿月按耐住情緒,這隻是身體記憶帶來的情緒。她得做自己。
“沒事,我不餓。”
“可!可我餓了……”
“那就餓着吧。”
阿月下床,往屋子外面走。
李明生雙手拽住了她,“阿姐,你就沒藏點錢嗎?那個李掌櫃那麼有錢,你跟着他,就沒有一點?”
“閉嘴!”
阿月瞪向他,身體情緒更是崩潰的,可她忍住,“敢攔我,我把你……”
阿月看向他的另一條腿,猶豫,“餓死。”
“阿姐!大姐不管我,你也不管我?!”
“還想讓我死一次嗎?”
阿月直說,不想多言。什麼親情?如果這個身體在乎親情,那麼不會選擇死,哪怕隻是一個身體的軀殼意識。
雖然不懂這些形成的原因,這世間的道,蘊含着内在智慧的真實力量?這些秩序,順應吧。
“阿姐!你去找大姐拿些錢吧!我去找她,她說不認我了!她!”
“……閉嘴。”
阿月走過他,他還緊緊拽着她的手。她看向他,就趕緊松開了。
“阿姐!”
“……”
阿月走出門口,田園小徑,風光甚好。
在這裡修煉内在智慧,明白自己是什麼,也許真是對的選擇?内在智慧構造了這麼大的幻境,也許其中蘊含着道理。
她該放下對一切的戒備心,認真在這裡修行。
可她覺得,真正的智慧是無需修行。
隻在意自己的心就好。
輕風吹在她的臉上,帶着一些花香和青草的味道,還有旁邊不遠草屋裡做飯的炊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