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都在創造。
她定了下來,回到這個“萬幽洞”,因為她心下就想到了萬幽洞。可這個名字,因何而想到?
還在被控制?寫書人?
空。
無論眼前發生什麼,無論是被控制,還是控制,她就相信自己是創造幻境的力量。是空性的意識,隻是一時無法完全掌握力量。
一個白頭發、白胡子、白色仙袍的老人,從幻境内的洞裡走出來,看到她笑得撫了一下長胡子。
他笑得慈愛,“你也看到這樣的我?”
“什麼?”阿月走到他的面前,這句話?
“是,她也看到這樣的我。”老神君道。
“她?”阿月問。
“幽落。”
“幽落?!是誰?”
“是她,非她。不是她,可她,就在我眼前。”
“什麼……”
“你猜對了。”
“那,為何會出現這些?”
“她需要找到自己。”
“找自己?”
“你就是她的一部分。”
“……”
“你做你自己就好了。”
“她要幹什麼?找自己?她難道沒有做自己嗎?”
老神君沒有回答。隻是走到那巨石面前,伸手撫摸着。
“這是什麼?”
“……沒什麼。一塊失去靈力的石頭而已。”
老神君欲言又止,道。
“石頭?好大的石頭。”阿月走過去,仰頭看着巨石。
“此洞非洞,乃幻境也。”
“我知道。”
“你心想歸于此處?”
“不,隻是不知怎麼想到了。”
“凡是所想,皆有因緣。”
“……”
“衆生助你,不可辜負。”
阿月聽着,冷臉笑了,“辜負?為何幻化衆生,又為何助我?如果我不需要助,它們為何助我?是誰要它們助我?”
“……”老神君沒有回答。
因為她已經懂了。
老神君往洞口的位置走,想走進去。
阿月跟上,趕緊叫住他!“喂?!你就不給我一點什麼?或是再說一點什麼?!你出現,總得有點寓意吧?!”
“你是她?還是你?”
“我?”
“你不知不覺,做了誰?”
“……”
“想清楚這個問題,再來見我。”
“你是誰?”
“幻境,一衆生。”
“一?你?”
“你的一個虛妄。”
“啊?”
老神君親和的笑笑,走入洞中,不見蹤影。
阿月詫異,待在原地久久不動。
什麼?
我在無意之中做了誰?
如果是寫書人在寫這些,故事?在故事裡?所有衆生皆在寫者的故事裡?可這裡,不是她想的那樣?是虛無中出生的意識,産生的無盡幻境嗎?
不,是幻境。都是幻境,如果被這些設定所左右,那就是被幻境陷住了。
迷失在幻境裡,萬萬不可。
她知道什麼是真的,空性。
所以,就算是那個寫書人寫了什麼,影響了這裡,或創造了這裡。她堅信,自己才是創造之源,哪怕現在還不知道如何使用内在力量。
那内在智慧,可是從一開始入幻境時,就跟随着,從未分離。隻是,什麼是一開始?她有點不清楚了,也回想不起來。
回憶模糊,對她而言隻有混沌,無盡虛空。
不管不知不覺做了誰,隻要有念,隻做自己。不管什麼樣的自己,多少困惑,都是空。
空性呈現一切,而空性最容易侵蝕,但空性可以消滅萬物。
不?内在智慧裡面,包含着一切萬象,誰?在讓自己受到影響?誰,找到了我?
阿月猶豫,誰找到了我?!
難道?幻境不孤獨?就算是受到影響,也是暗示着更多的我存在?
這裡沒有時間?整個幻境沒有時間,随便一想,就能去任何角落。
任何微塵之中,可以是一切萬象在之内。
洞裡是什麼?
阿月走了過去,那洞内?!她探頭進去,看到了一個……沉睡的少女?!如深海的藍色域内,懸浮着一個少女,那形貌就是她自己。
此刻的阿月,正是這種樣貌。
睡着了?幻境,開始了。
可是那少女醒來,看到了這個洞口,還是幻境?是睡着還是醒了?如果,少女醒來看到了别的呢?
如何分辨幻境與……對啊,道。
無道。
什麼都沒有?不,一定有什麼?
來到這個幻境後,怎麼會想到這些無解的謎團?是寫書人的妄念?
連空性都不知道是什麼,又如何明白無道?無道與空性,是一樣的,隻是形容不同。
内在智慧有那麼多顯化,可都是樣貌、形态、性情、等等不同,各種各樣的不同,但都是那力量的顯象。
我成為了誰?
難道無解?
無解……
在道内,我可以是誰。無盡的扮演,我可以是任何存在,不管誰影響了我?我又影響了誰?
在無道,沒有分辨,沒有分别,沒有起心動念,不動也不靜。沒有分辨,就不是無道,而是沒有任何形容,形容無也變成了有。
所以,沒有任何名字,沒有任何的我。
無解。
這問題,無解。
除非,自己去驗證。在成為時覓得,了知了,就解脫了。
可是?為何要解脫?
沒有解脫,就沒有覓得,沒有煩惱,就沒有救贖。
我體驗我的一切。
阿月胡思亂想,想得翻來覆去,境内境外都是幻,隻有當下的存在才像真的。
難道?隻有當下真切的我,才算是我嗎?
沒有感受到時,我不存在。
不管感受到什麼,都是我。
可這些都是幻境裡面的考慮,不管考慮了什麼,都是幻而已。
真相,隻有自己去看到、悟到、體驗到,才知道存不存在。